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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rdo;父親先是怔住了,而後自嘲地說道,&ldo;原來,我連觸碰你雙腳的資格都沒有……&rdo;
&ldo;不,不是這樣的……&rdo;母親竟有些慌亂,她定了定神才說道,&ldo;你一個大丈夫,跪在地上為我這小女子搓腳敷藥,太委屈你了……&rdo;
&ldo;呵呵……&rdo;父親乾澀地笑著,他慢慢站起身來,吩咐福嫂,&ldo;福嫂,好好服侍夫人。&rdo;說罷,他如逃亡一般,轉身快速地離去了。
春風乍起,卻依然吹不皺葉茂花繁下的那一池春水。
母親望著父親離去的背影,眼中現出悵惘、空白、黯然與愧疚。
寒梅自有心,何求名士折?那樣的香氣,嗅之再三,就會傷了嗅覺。因為它透著遙遠的寂和艷,冷冽淒清,絕玷汙不得。
其實,只要母親點頭,我相信這世間不知會有多少男子將心甘情願地跪倒在她腳下,向她俯首稱臣。
可惜,父親,可能真的連這樣的資格都沒有。
而今,我確是有些同情父親。
因為從此間到彼間,或者只有一寸的距離。然,從此心到彼心,卻隔著迢迢銀河,永遠無法逾越,也不能逾越。
屠殺
夜已沉,一燈如豆,昏暗的光線朦朧地照出了牆角的梨花木架床,紅燭濁淚,裹著夜的霾陰與冰冷。
&ldo;媚娘,為何這般安靜?不似你的性子啊。&rdo;母親坐在塌上,扯開發帶,青絲如瀑般傾瀉下來,&ldo;你今日出府,有何見聞?&rdo;
&ldo;我……&rdo;我心中無數疑惑,到了嘴邊,卻是一句也說不出來。我只緩緩走到母親身旁,取過她手中烏木發梳,動作輕柔的梳著她的縷縷長發,任由那絲緞般的觸感在手中滑過。
&ldo;怎麼了?&rdo;母親敏銳地察覺到我的異常,她拉下我的手,細細地打量著我的臉,&ldo;發生什麼事了?&rdo;
我甩掉鞋子,爬上榻去,硬是將原本伏在母親膝上假寐的雲兒趕下榻。
雲兒落地後輕輕打了個噴嚏,它兇狠地盯著我,沖我喵喵直叫。
我理也不理它,只伏下身子,摟住母親的腰,將頭枕在她的膝上,而後緊緊地閉上了雙眼。
母親無奈嘆息,輕撫著我的長髮:&ldo;傻丫頭,你又鬧什麼?&rdo;
我搖搖頭,在母親懷中輕輕蹭著。她的白色絲袍刮刷著我的臉頰,我卻只覺得蘇軟,一點不覺得疼痛。因為這絲緞是父親找來最好的裁fèng為母親fèng制的,無論質料還上做工,都是上乘。撫摸起來,順滑無比,穿在身上更是通體舒暢。
父親極寵母親,吃、穿、用,樣樣都是最好的。
至於珠寶金銀,那更是不計其數。翡翠、黃金、瑪瑙……各式各樣的首飾華服,在母親屋中早已堆積如山。
然,母親卻總是一身素淨,除了左耳上的血石,我從未看見她戴過任何的飾品。
父親曾問過母親,她只笑笑解釋:&ldo;小時候有人給我算過命,說我命薄,不能戴,戴了會折福。&rdo;
父親似懂非懂,卻真的從此以後不再為母親買這些俗物。
父親是愛母親,但卻不懂她。因為只有一具腐朽之軀,才非得要這些珠寶來掩飾自己的空洞與暮氣。而母親絕世風華,是不必用這些多餘的東西裝飾的。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