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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世界很大,有太多穿著漂亮的同齡人了,而自己和母親拿著一個破舊的皮包。
那些衣著精緻的人,那些舉止得體的人,那些穿著乾淨校服無憂無慮的人
我們生活在同一個世界,又好像有巨大的隔膜橫在兩個世界中間。
少年敏感的心脆弱,他覺得這兒的一切都不歡迎自己,卻又執拗地想融入。
將一切善意的、打量的、探究的目光都一律歸為俯視,給自己的自尊加上一層又一層厚厚的保護殼,像刺蝟一樣。
李翠翠從進門開始就覺得身上長刺,不喜歡這種有秩序的環境,太乾淨了,沒有塵土,人與人的距離感淋漓盡致。
她和服務員扯著話,「我們是來聊城高中領獎的。」
「我兒子是襄臨希望高中的第一名,高一的,特有出息。」
服務員很禮貌地回應。
他們坐在門旁邊,離寧歲他們有好遠的距離。
隱約聽到「襄臨高中」,寧歲的心一緊,下意識握緊了杯子。
陳燁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寧歲好像在緊張。
他默不作聲地挪了挪位置,坐直了腰板,將寧歲嚴嚴實實擋住。
「怎麼了?認識嗎?」陳燁木低聲問道。
「就聽到『襄臨』,那是我生長的村子,」寧歲悄悄看了那兩位幾眼,「不認識。」
鄉野之地,漫山遍野都是村子,小山大山間隔,人煙稀疏,所以一個村子的範圍就很大,而襄臨希望高中,雖然取了襄臨二字,生源地卻是好幾十座偏遠的山村。
所以,不認識也是正常的。
陳燁木鬆了口氣。
一邊的劉談踢了好幾次自己媽媽的小腿,李翠翠依舊在炫耀自己孩子的出色成績,似乎嘴皮子一停下來就會重新陷入手腳慌亂的不安。
劉談厭惡地斜坐,不想聽自己媽說的掉價話。
優秀學生又怎樣,能走出來的就沒幾個,能走出來並且紮根的更是少之又少。
不過也好,至少在他們高中,他可以永遠做那個老師的驕傲。
他環顧四周,看到了桌邊放著的玫瑰花,嬌艷又明媚,和那些城市裡的孩子一樣的言笑常開,隱晦的心思作祟,他想將花瓣全捏了撒了,和自己一樣。
他發現,不遠處的桌邊還有一桌的客人,剛剛熱情歡迎自己進門的那位男服務員此刻正在他們那桌談笑風生。
這是看他們是從農村來的,就不想接待了?狗眼看人低。
再看那桌邊的另外兩位客人,陳燁木穿著棕色的大衣,他總喜歡穿大衣,裡面是加絨的高領毛衣,是上班族通常的打扮。
至於對面的寧歲,在寧歲搬到陳燁木家的短短十幾天裡面,鄭秀玲彷彿重新找回了養兒子的快樂,每天變著法的給寧歲買新衣服,各種時尚單品都要往寧歲衣櫃裡塞一件。
寧歲拒絕了好多次,自己是個門衛,不好打扮的太時髦,鄭秀玲捂耳朵不聽。
平日裡,寧歲都是挑著簡約的穿,這次出來,略穿了件誇張些的。黑白拼接的襯衫,上面有複雜的裝飾花紋,外頭是一件短款牛仔外套。
劉談咬著牙,為什麼有的人天生就是命好,為什麼自己怎麼努力都只會得到別人鄙夷的目光。
不公平,這不公平。
一旁的李翠翠終於選好了兩杯咖啡,服務員應聲退下。
劉談死盯著對面那桌,突然遠處的那張臉怎麼那麼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詭異的興奮火苗不斷撩撥心臟,撥動心絃。
他想起來了,那是在校長辦公室裡面,他看到校長辦公室的電腦上有個學長的證件照的電子版。他是誤闖入的,瞥見這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