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第2/5 頁)
晚上九點到戴高樂機場,安德烈七點就出發去接人。程憶玫一直坐在病房外的休息椅上,伊莎貝拉買來的餐點一口都沒吃。
漫長的八個小時,她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接受了翟晉同受傷的事實。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祈禱。
九點四十分左右,走廊一頭出現輕微的嘈雜音。程憶玫猛地抬起頭,看見一行人走過來,她隱約聽到“patient”“medicine”等一些詞語。
在主治醫生的帶領下,從美國來的專家徑直走進病房,程憶玫等人依然被攔在門外。半個小時後,安德烈出來向他們彙報:“醫生在討論治療方案,決定一小時後進行第二次手術。”
那個手術進行了很長一段時間。
程憶玫坐在手術室外,呆呆地看著那扇門。很奇怪,她的腦袋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想。或者說,她什麼都不敢想。
整件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昨天這個時候,翟晉同還在給她畫畫。可現在,他卻進了手術室。
寂靜地走廊裡出現另一個腳步聲。
安德烈的父親,法國著名的傳媒大亨。筆挺的西裝、鋥亮的皮鞋、銳利的眉峰以及深邃的眼神,他的氣質激盪起一種強大的磁場,悄無聲息地在空間擴散。
安德烈快步迎上前去:“Père vénéré。”(父親)
他點了一下頭,問:“Qu'est…il devenu”(他怎麼樣了?)
“Je n'en sais rien encore。”(現在還不知道)
“出來了出來了!”瑩瑩大聲嚷嚷。
安德烈急忙走過去,向醫生詢問情況。程憶玫看見他的神色有一絲絲的鬆懈,似乎還舒了一口氣。
翟晉同依然被推進重症監護室,醫生說二十四小時之後才能探視。
安德烈向自己的父親報告完情況後,對程憶玫說:“情況醫生說比他想象中要樂觀,手臂可以不截肢,但需要很長時間恢復。”
翟晉同傷的最厲害的地方是胳膊,可能以後都沒辦法再繼續畫畫了。
“Tu es la cible”(目標是你?)
“Qui; vénéré。”(是的,父親。)
“C'est Intéressant。”(有趣)
傳媒精英的嘴角扯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泰然離去。
安德烈在程憶玫身旁蹲下,低聲說:“我不會放過愛德華的。”他的聲音格外堅定,彷彿在發一個誓言。
“We call the police。”伊莎貝拉說,“he ought to be punished!”(我們報警,他應該受到懲罰!)
“No。”安德烈搖頭,琥珀色的眼眸中沁出深深的寒意,一向憂鬱的眉宇間充滿戾氣,“laws are not far from enough。”(不,法律遠遠不夠)
……
愛德華的珠寶商父親突然宣佈與他斷絕父子關係,還專門登報說明。數月後,巴黎郊區發生一起槍擊事件,多人受傷,一人當場死亡。
現場沒留下任何線索,警察一籌莫展,最終成為懸案。
程憶玫放下報紙,給窗前的鮮花灑水。晶瑩的水珠順著綠葉上清晰的紋路滾落下來,迅速躲進泥土裡,似乎害怕窗外已過零度的冷空氣。
安德烈和瑩瑩每天都來醫院,威廉教授也時常來看望,出門時總會輕輕地嘆氣。程憶玫考慮再三,給翟晉遠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翟晉同的情況。
翟晉遠當天就飛到法國,程憶玫去機場接機。天空中下著毛毛細雨,她撐著傘站在廣闊無人的場地上,看著紛紛揚揚的小雨珠,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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