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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須,鼻樑雄奇,眼神深遠,雖身材不高,但移步間有萬般威儀隨身,千條瑞氣隨行。一把淡金sè的三尺古劍,神光湛然,虛浮在道人身側。
綿密的山間細雨,被這道人身邊隱隱然環繞的沛然氣勁所斥,無絲縷沾身。
地上古獸此刻已然骨肉崩碎,化作了滿地褐sè的巨大石塊,一身jīng氣消弭,重歸天地。
“贔屓,贔屓。”道人看著已然歿去的古獸,黯然長嘆一聲,“這上古的血脈,便是又少了一道。”
一道碧sè山嵐憑空而來,略略徘徊,化作另一箇中年道人。這道人穿著一襲碧sè的道袍,手中執著一根古藤雕刻的煙桿,足有二尺長,髮髻隨意的挽起,道人生得眉目含笑,卻在左側臉頰上,有一顆碩大的黑痣。
碧袍道人把煙桿朝腰帶上一插,朝藍袍道人隨意稽首致禮,“宗華真人許久不見了,卻是風采依舊。”
“張師兄有禮了。”這邊宗華真人卻不怠慢,“今晨忽感天地元氣震盪,不知原是貴門中神獸辭世,本該備禮前來,贖罪贖罪。”
“以你我近百年的交往,宗華你就不用客套這些了。”張真人擺擺手,神情間露出一絲落寞與解脫,“龍生九子,其首贔屓,這神獸傳說中也是名聲顯赫,身居龍與北方玄武的血脈,確是有大神通的上古靈獸之一,可惜不知何時何因,便失了神通,一直在此處寂然不動。萬餘年前,我派祖師元遠上人,少年時在此見到這贔屓,於它揹負石碑上的銘文中,得悟我門道統,從此便將這贔屓當做鎮門神獸供奉。可惜二千前本門不幸遭逢慘變,石碑銘文也損壞殆盡,本門從那時起便人丁稀少,到為兄我這代傳承,便只剩下破屋三間,愚兄一人和一個道童了。”
張真人的目光,在贔屓化作的石塊左近掃過,這才看見躺在泥水中的少年,連忙搶步過去,扶起少年。
“俞和?你果真在此。”張真人伸手探了探少年的氣息,仔細捏開少年的唇齒,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玉瓶,將三顆淡綠sè的丹藥喂入少年的口中。接著運指如風,自頭維至天樞一路沿胃經諸穴渡入真元,以便行開藥力,須臾間,少年鼻間氣息轉而強烈。
“此子是我的道童,名喚俞和,我七rì前便心生異兆,於是閉關參悟天機,曾囑託他按時將靈燭供奉之物事,送來侍奉贔屓,今rì出關沒見他,便猜他在此,幸好只是受了些驚駭,xìng命無憂,不然我倒是罪過了。”
抬頭看著對面的宗華,張真人忽地露出一絲笑容來,“宗華師弟,愚兄聽說你在羅霄劍門中位高權重?”
宗華真人心念一轉,便知張真人言下之意,於是含笑點點頭:“先師歸隱前,囑託我師兄鑑鋒真人為羅霄劍門十七代掌教,愚弟為清微院院首,張師兄可是有所託付?”
張真人笑意更盛:“宗華師弟果然真知為兄心事,這贔屓歿亡,我門中便算是再無基業牽掛,為兄這便要雲遊去也。我門道統特異,須尋那先天乙木靈根的孩童,方可修煉我門心經,為兄身負重振門派傳承道統的大任,不慎惶恐,須得踏遍九州,廣招門徒。可惜了俞和這孩子,心xìng與資質皆是上上之選,卻無緣本門法訣,侍奉愚兄四年有餘,雖廣讀道藏,卻不得名師,未入玄門,愚兄心中甚是愧疚,希望宗華師弟引他入你羅霄劍門,調教一二,此子一身根骨,暗含銳金之氣相,倒是與羅霄劍門心法相合,師弟若悉心指點,或可問道有望。”
宗華真人含笑拱手道:“師兄囑託,敢不從命?”
“那愚兄就代俞和小子先謝過師弟收容之恩。這贔屓神獸的骨肉雖已化石,元氣盡散,但血脈靈xìng不散,這些碎石研磨入藥,合入靈丹,頗有伐毛洗髓、清汙去垢、逆轉先天之奇效。築基弟子服用七rì,當可省去年餘煉體之功。便作拜師之禮,贈予師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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