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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棲梧輕輕合上雙眸,喃喃道出:“因為願意!”
是的,因為願意!因為心願意!
豐息指尖停在她下頜,微微抬起,嘆息般的輕喚:“棲梧。”
鳳棲梧睜開眼睛,那一雙眼睛清澈如水,未有絲毫雜質,未有一絲猶疑,倒映著眼前的人,清清楚楚的倒映著。
彷彿是第一次這般清晰的看到自己,那雙純凈的眼中倒映出一雙溫和而無情的雙眸,豐息到口邊的話猶疑了,指尖收回,手腕落下,微笑,笑得優雅淡然,“棲梧,我會幫你找一株最好的梧桐。”
心一沉,剎那間刺痛難當,為何不是“為你種一株梧桐”?
“棲梧不大喜歡講話,那便唱歌吧。”豐息倚靠在軟塌上,他還是那個高貴若王侯的豐公子,臉上還是那歷盡千年也不曾褪去的雍適淺笑,“棲梧的歌聲有如天簌,讓人百聽不厭,我很喜歡的。”
很喜歡是嗎?那也好啊,便讓你聽一百年可好?
“公子聽過《思帝鄉》嗎?”鳳棲梧輕輕問道。
“棲梧唱來聽聽。”豐息閉上眼,全然放鬆。
琵琶響起,嘈嘈如細雨,切切如私語,默默傾訴。
“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清亮不染纖塵的歌聲繞室而飛,從窗前飄出,灑於江面。
江面寬廣,陽光明媚,幾叢蘆葦,幾葉漁舟,夾著幾縷粗豪的漁歌,再伴著幾聲翠鳥的鳴啼,便成一幅畫,明麗的畫中繞著一縷若有似無的淡煙,若飛若逝。
“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那一絲縱被無情棄也不羞的無怨無悔絲絲縷縷的痴纏,纏在江心,任是風吹也不散!
南國泰城。
此城地處南國南部,再過便為爾城,爾城乃邊城,與皇國相鄰。本來爾城過去還有戈城、尹城,但都在五年前的“戈城大戰”中為皇國所吞併。
“好了,總算到泰城了。”
泰城門外,風夕抬首看著城門上斗大的字感嘆道。
“樸兒,你快點,咱們進城吃飯去。”回首招呼著一步三移的嬌少爺。
“你有錢吃飯嗎?”韓樸抱著空空的肚子有氣無力道。
兩人此時倒是幹凈整潔的,除了韓樸面有菜色。
“沒錢。”風夕拍拍布挨布的口袋,答得十分乾脆。
“沒錢你怎麼吃飯?難道你想搶?”韓樸直起腰道。
不要怪他出言不遜,而是這些日子的相處,讓他覺得任何不正常的行為安在風夕身上才是正常的。
“搶?”風夕怪叫一聲,直搖頭道,“怎麼會,我堂堂白風夕豈會做這種事!”
“你做的還少嗎?我家的藥你偷的、搶的還少嗎?”韓樸撇撇嘴道。
想當初他對‘白風黑息’這兩位大俠多麼景仰崇拜啊,可現在看到了他們的真面貌,只覺得這所謂的大俠啊,有時跟無賴也差不多。
“嘿嘿,樸兒,關於你家的藥的事,那叫做行善。”風夕乾笑兩聲,“至於今天吃飯的錢,我會弄到的。”
“怎麼弄?”
“跟著我走就行了。”風夕瞄兩眼韓樸,笑得別有意圖。
被她眼一瞄,韓樸只覺著腦門一涼,頸後寒毛直豎,直覺不妙。
“快走呀,樸兒,還愣著幹嘛。”風夕催促著他。
韓樸無可奈何,只得跟在她身後。
兩人拐過兩條街,前面街道十分的熱鬧,行人擁擠。
“到了。”
耳邊聽得風夕一聲叫喊,抬頭一看,前面一個大大的“賭”字。
“這不是飯店,是賭坊!”韓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