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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羅歐。&rdo;

飄忽的意識微微震盪了一瞬。

&ldo;羅歐。&rdo;

他茫然地回過神來，低下頭，竟又是這個熟悉的場景。

&ldo;你能聽到我嗎?&rdo;

男人握著他的手，湊到唇邊，輕輕吻了一下。

隱隱有一滴淚，忽然間，墜落在了手背上。

心神猛地一震，他呆了很久，不由自主地伸出一隻虛浮的手，覆在了男人蒼白的臉上。

亦如許多許多年前，他再也無法擁抱他的那段孤獨時光。

第40章 半生的守候

冬去春來, 窗外的冰雪開始消融。付理打來一盆水，放到床頭，拿過一旁洗好的毛巾, 輕輕擦拭床上人蒼白的臉。

男人瘦了很多, 臉頰凹陷得很深, 半邊側臉被炸傷, 留下了兩道凸起的白疤。他慢慢擦過那兩道疤, 好像心疼得太久了，都已經麻木, 只是動作仍舊小心翼翼，自欺欺人似的怕弄疼了他。

羅鈺霆臉上也有這樣的兩道疤, 一道是子彈劃穿的，另一道是刀砍了一半硬生生躲過去的。

連位置都一模一樣，像是上天故意諷刺他似的。

&ldo;都春天了, 你還要冬眠多久?&rdo;付理擦好了臉, 又慢慢給他擦手, &ldo;熊都該醒了, 你倒是睡得沉……打算就這麼一直睡下去嗎?&rdo;

沒有回應，當然是沒有回應的, 付理這樣喃喃自語了三個月，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好。

反正二十年的瘋癲日子都熬過去了，才三個月而已, 又有什麼好難過的。

早就習慣了的孤獨而已。

&ldo;剛才醫生說, 你的外傷都好得差不多了, &rdo;擦好了手臂，又慢慢擦過他的脖頸，&ldo;其實你就這麼躺著也沒關係，至少還活著，還活著就好。&rdo;

那麼嚇人的燒傷都能救回來，付理是真的很感激了，如今的確是不同於一百年前的時代，當年如果有現在的技術，羅鈺霆或許也不會死。他從頭到腳把人擦洗得乾乾淨淨，給羅歐換了一身新衣服，又坐在他身邊輕輕摸了摸他的頭髮：&ldo;以前總嫌你吵，你真這麼安安靜靜的，反而又惹得我難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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