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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叫聲，從我的頭頂飛過，一直飛到夜空裡去了。

我去找楊寬，為白天的事向他道謝。他正蹲在院子裡擦他的新車， 一輛黑紫漸變色的卡宴，見我來，他站起來得意地問：&ldo;怎麼樣？&rdo;我點點頭說：&ldo;不錯。&rdo;然後在心裡說：&ldo;真是醜爆了。&rdo;

&ldo;覺得醜就直說。&rdo; &ldo;哎，你怎麼知道我覺得醜呢？&rdo; &ldo;別裝蒜了，陳白露把這輛車損了三千字。你們倆的審美觀還不是一樣的？&rdo; 我洩氣，&ldo;我和她嗎？真不一樣。&rdo;

楊寬打量著我，&ldo;又吵架了？&rdo;

我無精打採。&ldo;沒。&rdo; &ldo;奇怪了，你這麼仗義地替她出頭，她怎麼還欺負你呢？&rdo; &ldo;她沒欺負我。&rdo;我嘆口氣，&ldo;我走啦。&rdo; 我垂著頭走出院子，他瘦長的影子還鋪在我面前的青石路上。我才想起來還沒向他道謝，轉過身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說&ldo;謝謝&rdo;會不會顯得太生分？我怔在那兒。 楊寬把手裡的抹布扔在一邊，走上來拉著我的手：&ldo;多大的婁子都替你平了，還有什麼事不能說啊？說吧，又惹上什麼事了？&rdo; &ldo;我怎麼就老得惹事呢？&rdo; &ldo;不是陳白露欺負你，也不是惹了事，你這欲言又止的德行……也就是你吧，換了別人，我肯定以為是勾引我呢。&rdo; &ldo;滾！&rdo; 我想了想，楊寬是我們當中最老成的，熟讀《三國》，崇拜曹操，只比我大三歲，我和陳言還在吃喝玩樂的時候，他早就是他爸的左膀右臂了。

&ldo;我最近有點兒糊塗‐‐&rdo; 我只說了這一句，他就樂了，拉著我往客廳裡走：&ldo;現成的人生導師在這兒呢，哪兒能讓你犯糊塗呢？&rdo; 楊寬燒水泡茶。 &ldo;楊寬，你告訴我……&rdo;我低頭咬著嘴唇，&ldo;為了賺錢，是不是什麼事都可以做？&rdo; &ldo;不是。&rdo;他乾脆利落地回答，聲音裡不帶一絲一毫的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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