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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給阿姨聽聽。” “我光著腳丫, 一溜煙地跑回我的童年。
……”
“跑回童年?你現在難道不在童年嗎?”我的神經從這動人的詩句中跑上了另一條路線。
“我已經長大了。我會給爸爸縫釦子,還會幫媽媽記賬。媽媽說我比她十八歲還懂事。”
“不!歪歪,你還是個娃娃。你的童年還好長呢。”我真想把浪尖上的歪歪收緊在懷裡。
“我想快快長大,早點讓媽媽歇歇腳。對了,黃阿姨,媽媽也給我看了黃阿姨寫的《苦味西瓜》。那位韓國大叔現在怎麼樣了?黃阿姨再寫一篇好嗎?”浪聲中,我還是聽清了歪歪的呢喃。
我甩開救生板,一頭鑽進了歪歪的大游泳圈。我貼在她的耳朵上說:“下次阿姨不寫韓國的大叔了,阿姨要寫寫中國的歪歪。”
痴心媽媽
如果在媽媽中間進行愛子比賽,恐怕勝負難決。因為每個媽媽都在如痴如醉地愛著自己的孩子。
在我周圍有一個小小的媽媽圈,每次聚會都是母愛的展覽,母愛的交流,母愛的集合。
小王的兒子壯實極了,從不鬧病。可小王總是這樣豪言:為救兒子,如果需要我的肝,我就把肝割給他;如果需要我的心,我就把心摘給他;如果需要我的血,我就把血倒給他。
小王的丈夫一聽這話就瞪她一眼,說她有病。
小張的女兒才兩歲。小張已開始想她遙遠的將來:王子來了,也不把女兒送給他。在這個世界上,究竟誰才配得上我的小天使呢?
小張的丈夫總回敬她一句:王子來搶女兒還早著哩。
小劉的寶寶剛半歲。小劉總是誇耀寶寶吸她奶時,小嘴是多麼有力,拉臭臭時,是多麼健康:又多又稠的“黃金塔”。
小劉的丈夫常常提醒她:記住,兒子的��只有在你眼裡才是香的。
小丁說她的兩個女兒是天下最好的姐妹,連打架的時候她們也是最好的組合。
小丁的丈夫卻報告說:他家隔壁的兄弟倆吵架時配合得更好,你一句,我一拳的,從不帶眼淚。
依我看,所有的媽媽都有點痴,丈夫卻說我是“首痴”。
細細想來,我也的確夠“痴”的。
兒子要鑽工地上的水泥管,我便從家拿了墩布將水泥管裡面的土擦淨,讓兒子去鑽。在麥當勞吃土豆條時,我總擔心手不乾淨,因此讓兒子咬去一大截後,將手指捏著的小尾巴放進自己嘴裡(直到有一天,兒子自己吃土豆條時,也把最後一截小尾巴統統放到我的嘴裡,我才嚇了一跳)。盛夏,因擔心空調對身體的危害,我曾一整夜一整夜地充當人力風扇(開空調時,按一下電鈕就萬事大吉了,可開人力風扇時,卻需要不間歇地按感情鈕、體力鈕)。喂每勺飯時,我都在小勺上一絲不苟地佈局:米飯墊底,動物蛋白或植物蛋白類夾在中間,蔬菜類則高高在上(勺勺營養均衡則必然頓頓營養均衡。頓頓營養均衡則必然日日茁壯成長,我如是想)。兒子多吃了一口,我便能聯想到將來的他身材魁偉;少吃一口,我便擔心他將來會成為“二等殘廢”。兒子笑一下,我便覺得看到了世上最名貴的花正在放蕊;兒子哭嚎一下,我便會緊張得不知所措,或倒奶,或倒水,或抱進懷裡,或搬到膝上,我的大腦會亂了套。兒子尿了,我就像看見了世上最精密的儀器製成的蒸餾水。幾乎每天我對兒子都不知要說上幾十遍“你是媽媽的命根子,你是媽媽的心肝寶貝,媽媽永遠永遠愛你。”……
對孩子你愛得如此淋漓盡致,你希望孩子也同樣地愛你嗎?
我最近心中冒出了一個很奇怪的念頭,就是不要讓孩子太愛媽媽,不要讓他對媽媽的感情過分濃,希望有一天他能承受得了失去媽媽的悲傷。現在日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