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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他卻對娶什麼樣的妻子毫無憧憬?
但他又覺得,自己好像也曾經切實的憧憬過。
他記得有些年他頻繁做一些奇怪的夢。夢裡他困頓的,大汗淋漓的想要想起些什麼事什麼人。他記得夢裡的聲音,那確實是個女孩子。他拼命的想要看清她,可是不管怎麼努力的睜大眼睛,她的身影都只是一片模糊。她也曾安安靜靜的坐在他的身旁,任他仔細的描摹她的眉眼,每到那個時候,他就覺得自己終於知道她是誰了。可是當他想要開口叫她的名字時,就會意識到自己根本什麼都沒有想起來。
夢裡追索到頭都要炸開的感覺很難受。
驟然驚醒的時候,心臟被誰攥緊的感覺更難受。
他記得自己曾經見過伎人馴獸,他們能讓老虎和兔子一起嬉鬧。馴獸的方法異常簡單,只需要在老虎表露出對兔子的攻擊意圖時用力的鞭打它。久而久之,在老虎的意識中,吃兔子就不再是一種享受,而是一種疼痛。野獸也會被疼痛馴服,於是漸漸連攻擊的本能也就忘了。
這是一種很實用的智慧。用在人身上也是一樣的。
難受的次數多了,他漸漸就不再執著於記起那個人。
就算他偶爾夢到了,也只會很淡漠的、無感的旁觀著。
再久一些,就連做夢也不會夢到了。到了今日,他甚至幾乎不記得,自己幼時曾經做過這樣的夢,夢到過某一個人。
但是為什麼今天忽然又想起來了?
司馬煜意識到這種異常的時候,他對面的姑娘正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望著他。
是真的奇怪——平靜無波,卻又好像在流眼淚似的。
別這樣啊——司馬煜想,好像我欠你很多錢終於要還了似的——你哪位啊?!
他可不記得自己招惹過這麼……醜?該說醜還是平庸,反正這種長相精確的迴避了他所有萌點——的姑娘。
他也沒打算走著走著就對什麼人發脾氣——雖然在這宮裡敢這麼直視他確實很逾禮。他想裝沒看見,就這麼錯過去。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沒辦法移開眼睛。
身後侍從提醒了他兩遍,那聲音才傳入他耳中,“殿下,是皇后娘娘。”
司馬煜一個愣神。
就像迷夢初醒般,四面景物色彩一點點鮮麗起來,風過梧桐,水流捲了紅葉,勾簷屋宇,樹蔭綠滿庭院。先前早已經看到的那些人,終於在他腦海中清晰起來。
原來那姑娘跟在他阿孃身後——不對,是跟其他姑娘一道跟在他阿孃身後。她兩旁是謝娘和庾秀,沈棘子、劉少君和何貞,他也都認識。還有走在後面的貴婦人們,也是他阿孃座上常客。也難怪他一眼就望見她了,司馬煜想,宮裡是少見生人的,就尤其令人在意些。
這樣的場合,姑娘們迴避不及,司馬煜卻也不能不上前跟他阿孃見禮。
就這麼走過去。
那姑娘早和其他閨秀一般斂眉垂首。
她睫毛很長,司馬煜想,歷歷可數——不過長睫毛有什麼特別好看的?他自己的說不定比她的還長。
司馬煜心不在焉的向他阿孃行過禮。
那姑娘也隨眾人屈膝向他行禮。她的聲音有些模糊,彷彿跟什麼重疊了一般。在司馬煜腦中一刮,就讓他有些鈍鈍的頭痛。
她唇瓣輕輕的開合。司馬煜便想,她怎麼還不閉嘴,看不出他很厭惡嗎?
她更低的垂下頭去,像是有些不安。
大概是沒見過世面,司馬煜又想,怎麼連這種場合都會害怕。他又沒怎麼著她,她怕他做什麼。也太膽小了。
他小時候雖然有些胡鬧,但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吧?這些深閨裡的小姑娘就是愛聽閒話,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他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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