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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圓在他面前從不掩飾她的聰慧,她眼睛明亮而自信:「你聽這上面的字內容呀!『晨曦以沐,百世來賀。』『我兒赤子,光華且璨。』這分明是父母寫給孩子的……」
她兀自琢磨:「但是太子羨總不至於有私生子吧?他才多大啊。」
晏傾一口氣卡在喉嚨中,咳嗽起來。
徐清圓慌忙轉過肩扶他,拍他後背:「郎君,你怎麼了?」
晏傾擺擺手,面容緋紅,目光躲閃,示意自己無事。
徐清圓笑盈盈:「哦,你是被我的話嚇到的嗎?我說太子羨有私生子,你不可置信?」
晏傾看她一眼,輕聲責怪:「他才多大。」
徐清圓手托腮,眼皮微翹:「他應該比我大一點,但是我爹說,貴族圈向來混亂,皇室不枉多讓。太子羨是一個……那什麼的人,也不奇怪啊。他是太子,和郎君你這樣的人又不一樣。」
晏傾聽出來了,徐清圓對太子羨的意見非常大。
她雖性情溫柔,年少時的那把火,到底一直燒到了現在。她一刻未曾忘。
晏傾望她許久。
徐清圓轉臉:「郎君?」
晏傾溫聲:「太子羨沒有私生子。這是他父母寫給他的。祈禱他一生平安康泰……你沒看到最後的『我生永愛』麼?」
徐清圓:「你怎麼知道你是對的,我是錯的?」
晏傾聲音裡帶一絲笑,說道:「他死的時候只有十五歲,你又告訴我,他常年生病。一個常年生病的人,還有心情去做你口中的淫惡之徒嗎?他正是因為身體不好,南國皇帝皇后才有可能給他寫字,祈禱他平安啊。」
他聲音輕柔如溪流,潺潺在她耳邊流淌。
徐清圓耳尖滾燙,燙意一路燒到了脖頸。
她訕訕地、乖乖地「哦」了一聲。
但是仍然很奇怪——徐清圓問:「可是平常的祈福,不都應該去寺廟道觀嗎?怎麼這個在樹洞裡?郎君,是不是我們都猜錯了呢?」
晏傾輕聲:「也許吧。」
——寫字寫在洞中,是因為太子羨病重的時候,誰也無法見的時候,他需要一個完全隔離外界的密舍一樣的環境。
他躲在沒有人能找到他的地方,獨自忍受著黑暗與恐懼。爹孃擔心他,又不敢打擾他。他們的愛寫在他一個人躲著的樹洞中,希望他能夠看到,希望他能熬過每一次苦痛,病情一點點好起來。
時至今日,晏傾難以說清自己算是好起來了,還是更加糟糕了。
可是無論如何,這個樹洞,給他的感覺一直是安全的。
他只是沒想到,今年會在這裡碰到徐清圓。而早已不屬於他一個人的樹洞中,多了一個少女,竟也不讓他慌亂恐懼。
晏傾默然想著這些,淅淅瀝瀝的雨聲中,他聽到徐清圓嘆了口氣。
徐清圓很認真:「無論如何,寫字的父母不管是誰,都很愛他的孩子了。」
她閉上眼,雙手合十。
晏傾問:「你做什麼?」
徐清圓閉著眼,唇動了動:「幫這對父母祈禱,希望他們所愛的人一生平安,像他們期待的那樣。」
晏傾微訝,呆呆看著她。
電光在洞外閃爍,天上斜斜劈開一道裂縫。白亮的光照入洞內,紫藤花搖落,少女跪坐,雙手相疊,烏髮如雲。
她的眉目中流淌著聖潔的光華。
他伸出手,想要碰觸那過於明亮的光。但是閃電消失後,虛幻中短暫的悸動跟著變暗,他很快甦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的唐突。
晏傾自嘲搖頭,慢慢收回手,手握成拳,僵硬地垂在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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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雨不算大。
但是雨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