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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意讓王彥慶拿著油菜花,故意說了讓表嫂誤會的話,依表嫂的脾氣,她料到了表嫂肯定會那麼調侃。
【城裡的都是這麼搞浪漫的?送啥不好,送油菜花?還是女的送男的?你倆當初到底是誰追得誰呀?】
只要是人都有獨佔的劣根性,哪怕是自己原本並不稀罕的東西,一旦出現競爭對手,那就是好的,不稀罕也成了稀罕,不喜歡最後也會變得喜歡。
安沐吃醋了,那晚一直戳她,她心裡明白,卻也惶恐,她有些分不清楚這究竟是真的吃醋開始喜歡她了?還是安沐厭煩了這樣的生活,一切不過都是她的痴心妄想?
她選擇了離開,藏在離安沐最近卻也是最遠的地方,守著那未完成的銀杏之約,能看一天是一天,能看一年是一年,如果安沐找到她,哪怕不愛她,她也絕對不會再離開,可如果安沐找不到她,她死便死了,至少她在意的人都還好好活著。
她算計了安沐,算計了這個世界上她最不想算計的人,用自己的命做賭注。
她裝著柔弱乖巧,裝著賢良淑德,在安沐不在身邊的那五年,經歷著殘酷的社會洗禮,遇到過潛規則,也被客戶當眾潑酒羞辱過,為了一個訂單還曾跑大半個華夏,求爺爺告奶奶說盡好話,甚至一度放棄尊嚴,變成連自己都不喜歡的虛偽的人。
她可以不在乎這一切,她只想要成長,想要強大到可以讓安沐依靠的程度。
哪怕這個願望遙不可及,哪怕再給她五年她都未必能實現,她依然只能往前沖。
她愛安沐,愛到必須強大。
從沒有一個人讓她這麼渴望得到。
她已經是幸運的了,有學姐還有二哥能依靠,想潛規則她的,二哥直接把他趕出了北京城,羞辱過她的,學姐讓他損失了幾個億。
她都這麼幸運了,又怎麼能不更加努力?
她那麼努力想要變強,想要成為安沐的依靠,可到最後,卻算計了最不該也最不想算計的人。
她矛盾、自責、痛苦,她每走一步都是猶豫的戰戰兢兢的自我厭惡的,她沒辦法形容那種感覺,也解釋不清楚。
然而安沐卻明白了,這個世界上,大概也只有她能明白。
想要得到所以算計,因為愛又捨不得算計,在到底算計還是不算計的痛苦撕扯中,簡以溪選擇了走向極端,用自我傷害的方式來削弱那鋪天蓋地的愧疚。
胃痛對她來說不是折磨,任何外在的傷害對她來說都不值一提,痛得越狠,她的心就越安寧,起碼她能安慰自己,她疼了,安沐就不疼了,她死了,安沐就不會死了。
她一直在算計安沐,卻也一直在放棄算計,每一步她都是以算計開始,以放棄結束,再在安沐給了她希望的瞬間重新邁入算計,又在自責與絕望中再度放棄。
她沒想過幸福真的會降臨,哪怕安沐永遠也說不出「我愛你」三個字,也足夠她幸福的做夢都能笑醒。
她太幸福了,幸福的每天都像是在飄著,爸媽同意了她們在一起,安爸安媽也同意了她們在一起,甚至她們都要結婚了,她幸福的都覺得像是一場夢。
會不會真的就是一場夢呢?
簡以溪又有點分不清夢和現實了,她本能地想喝酒逃避惶恐與不安,就像安沐不在的那五年每次遇到不開心的她就會喝酒逃避那樣。
可她忍住了,安沐每天都在她身邊,她沒有機會偷喝是一方面,安沐明明已經這麼真實地躺在她懷裡了,她為什麼還要讓自己陷入虛無的恐懼?
然而不安的萌芽一直在她心底,直到許輕嵐戳破了它。
【幸福這種東西,真的太脆弱了,一不小心就會碎掉。】
「我本來不想說的,我想瞞一輩子,可是我怕……我真的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