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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誰和你開玩笑了,&rdo;餘舒把手往圍裙上擦了擦,轉身回屋去拿了算盤過來,當著夏明明的面噼噼啪啪一通撥打,手託著算盤掉了個兒,示給她看:&ldo;瞧好了。從咱們跳船開始,到現今為止,包括路費和每日食宿在內。你共欠我八十九兩六角又三十七文錢,我都給你記著呢,算上利息。你到時候得還我一百二十七兩四角六十二文,零頭給你免了。算你一百二十七兩,你要敢不認帳,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打暈了賣給人販子。&rdo;
餘舒獰笑一聲,伸手在夏明明臉上掐了掐,&ldo;就你這模樣,少說能賣個百八十兩的吧。&rdo;
夏明明氣呼呼地拍開餘舒的手,因為常被她開玩笑。到不至於因此惱怒翻臉,&ldo;你放心,不會給你忘了,別說是一百兩,真等我考過了大衍,給你一千兩都行。&rdo;
餘舒把算盤往她手裡一塞:&ldo;考不過也得給。&rdo;
&ldo;給、給、給!&rdo;夏明明被餘舒氣的不輕,抱著算盤就出去了。
她剛一走,餘舒就見衣裳整齊的景塵走到灶房門外,剛好鍋裡的米酒煮好了,她便招呼他來盛早飯。一面交待道:&ldo;中午我要是不回來,你們就到外頭去吃,街口那家賣涼麵的慡口,今兒天熱吃著舒服。記得甭讓店家給你放辣子。&rdo;
景塵點點頭,餘舒盛好兩碗,本打算先端出去,但摸到發燙的碗沿,就把手縮了回去,揉了揉耳垂,景塵見狀,便伸手越過她,一手一隻端著發燙的碗出去,餘舒看他不怕燙,乾脆就把盛下兩碗也留給他端,自己洗了勺子那回屋去叫餘小修起床。
出門前,餘舒又把隨身的物件檢查了一遍,昨晚上燒的柳炭條兩根,一把小刀,一隻算盤,還有二十兩銀票,除了算盤,其他都貼身放好,又對著鏡子,換上她最好的一件衣袍,用鍋底灰把眉毛塗得粗獷一些,抹黑了鬢角,看起來更像是個青年人。
沒讓餘小修和景塵跟著,餘舒帶著夏明明出了門,再怎麼說都是給她辦事出力,怎能讓她清閒在家等著,起碼是要讓她知道做什麼事都不容易才行。
兩人出門不早,到了秋桂坊,太陽已升高,餘舒拐了兩條街找到了春香樓,大白天來ji館吃花酒的客人不多,兩個年過二八的白淨女子搬了凳子坐在門前嗑瓜子,手心裡攢著香帕,見有人從眼前經過,就會笑上一笑,她們衣著雖無露肩露肘,但那身粉紅花綠的打扮,卻分明不是良家婦女。
夏明明本是不知這春香樓何所,但此刻見了,也就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愣了下,便拽著餘舒退回到路邊上,紅著臉壓低聲音慌張道:&ldo;怎麼是這等汙穢場所。&rdo;
&ldo;不然你以為是什麼地方,客棧嗎?&rdo;餘舒撥拉開她手,整了整衣裳領子,又抿了抿髮鬢,叮囑道:&ldo;你就在外頭等我,餓了就在附近找吃的,我最遲天黑前出來。&rdo;
說罷,就隻身大步走過了街頭。
夏明明連攔的機會都沒有,眼睜睜瞧她被一個ji子嬌笑著迎了進去,轉眼不見了人影,她心裡頭猛地一下空落,說不出是難受還是別的什麼,鼻子悶悶的發酸,很想就這麼衝進去把她拉出來,告訴她她不考了。
然而一想到這樣做的後果,她就又退縮了,捏著十根手指,滿是愧疚地後退幾步,縮到了路邊的小巷子裡,盯著街對面那家ji館的大門,暗自咬牙:&ldo;阿樹,我虧欠你的,日後一定會十倍還你。&rdo;
餘舒一進到ji館裡,就向迎上來的老鴇出示了明源賭坊買來的那張條子,老鴇臉上依舊掛笑,審視了那條子上的紅戳,遞還給她,隨手招來一個十二三歲的雛兒,領著餘舒穿廳子到後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