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拄著柺杖離開了客廳。胡石玉不等宗雪竹主動問起,就把自己準備在火車站廣場上組織一場*活動的打算主動相告。宗雪竹吃了一驚。不過,叫他吃驚的卻不是*活動的本身,而是*活動的目的。
“石玉兄認為洋人尚沒站穩腳根嗎?”他不需要胡石玉回答,馬上又說,“看來石玉兄確實認為福記公司一如當初,仍是一葉浮萍,一陣大風颳來,就能把它颳得無影無蹤。”
“照雪竹先生說,洋人業已根深蒂固,誰也奈他無何了?”
“據我所知,山西紳民從口誅筆伐到贖回礦權,歷時三年,勇氣之足,決心之大,紳民之團結,居然沒給福記公司一寸一厘的立足之地,福記公司空有礦權而已。儘管如此,知難而退的福記公司非但毫髮未損,反倒從山西紳民贖回礦權的銀子中發了一筆橫財。福記公司把不勞而獲的銀子悉數用於雍陽,固其碩果僅存的利益而不惜代價;加上朝廷屢屢強調與其有約,不可也不會輕易廢除,若強行收回福記公司的礦權,既非易事,也非現實之態度。借洋人之外資,興我族之內利,我以為大勢所趨,不知石玉兄以為如何?”
“這……”胡石玉驚訝於宗雪竹對時事的熟悉程度,愣了一下才說,“這麼說,雪竹先生,任何*活動都是無謂之舉,福記公司可以任意而為,而我們只需採取現實之態度就是了?”
“石玉兄是否知道黃界和紅界由來?黃界為福記公司所不滿,同時也為窯主所不滿。福記公司所不滿的是,黃界過於狹小,遠不能滿足他們的胃口;窯主們所不滿的是,黃界之內遍佈著他們經營多年的煤窯,他們是天經地義的地主。他們甚至認為紫翁先生讓他們另起鍋灶是吃裡扒外,從而誤會了紫翁先生的良苦用心。他們並沒有認真想過,看似對福記公司有利的礦界,實則對地方有利,對福記公司不利,因為他們一旦在黃界之外另起鍋灶,福記公司夢寐以求的紅界就會名存實亡。福記公司一擲千金,屢屢越界探礦,是為了圖謀霸主地位,置陽地方煤礦於死地而後快。此其一。其二,福記公司技藝精湛,機械便利,採挖出來的煤炭本薄利厚,如若允許福記公司就地大量售煤,勢必妨害地方煤礦的生存,長此以往,後果不堪設想。我認為,*示威絕非無謂之舉,只是不該以收回礦權為目的,倒是必須以抵制福記公司拓展礦界及其就地售煤的販賣權為旗幟。惟有如此審時度勢,才能讓雍陽地方煤礦圖存圖強,與福記公司爭以實力。”
“如此看來,”胡石玉說,“雪竹先生也像紫翁先生一樣用心良苦、殫精竭慮了。”
“我過去認為、現在依然認為,對福記公司的霸道行徑,口誅筆伐固然可以廓清事實,激勵我族發奮圖強,然而從長計議,與其爭以空文,不如爭以實力。我剛才慢待了石玉兄,便是我讓福記公司多了一個冤家對頭,讓它和福記公司爭以實力。”
胡石玉於是改變了主意,決定兩天後在火車站廣場舉行*示威活動,一方面反對福記公司拓展礦界,另一方面抵制福記公司的販賣權,如果福記公司非要就地賣煤的話,那麼每一筆買賣都不得少於一百噸,否則就不允許福記公司就地賣煤。
第十章(1)
蓋爾喜歡獨自一人遊山玩水,完全出於飄泊的天性。自福記公司去而復回,他遊覽了很多名勝古蹟,也粗通了漢語。他的名字是一個完全英國化的名字,但他的姓氏卻和猶太人休慼相關。約翰·蓋爾,一個從維也那移居英國肯特郡的猶太家庭的長子,從少年時便夢想成為一名律師,但父親卻認為猶太人根本不需要律師,因為任何一個國家的法律都不會允許猶太人來解釋。當他成為一名出色的地質專家,父親又告訴他,科學知識是最可靠的財富,把科學知識裝入頭腦的猶太人無論漂泊到哪裡,只需運用科學知識的力量就可望獲得衣食無憂的生活,甚至可以迅速聚斂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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