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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午,兩軍大戰,蠻夷數次欲攻上城樓,都無功而返,待得慘陽如血,鳴金收兵,城樓之上的眾將士方才懈了心神。
連存今日跟著左遷在城樓觀戰,他雖是文士,也是談笑自若,指揮若定。
蠻夷退回營中埋鍋造飯,眾將才覺出飢腸轆轆,正在商量今夜值守將士與明日佈署,城下值守計程車兵提著兩個大大的籃子送了上來。
「裴校尉家娘子說,聽聞軍師也上了戰場,特做了飯食送上來慰勞軍師。」
連存心中悶笑,這小丫頭心思太多,分明是心疼自家夫君,卻拿了自己當幌子。
他自軍士手裡接過那兩個沉沉的籃子,又吩咐去拿了碗來,往城樓裡值守房裡放了,朝一眾站著的年輕人揮揮手:「既然這是裴娘子孝敬我老人家的,你們都且自去覓食吧。」連左遷也不能倖免的被他趕了一回。
裴東明涎著臉不肯走:「軍師啊,今兒我蹭你一頓飯食,他日請你家去,讓我家娘子做一桌好菜來招待你?」
左遷輕笑一聲,逕自拉了條凳坐下來:「這兩大籃子,軍師你獨自吞了也不怕撐破了肚皮?不如我等兄弟替你解決了?」
說著招呼站著的其餘眾人。
旁的人見軍師與左遷在座,況又是裴家娘子送來的飯食,自然謙讓一番,逕自散去,唯燕檀被裴東明一把拉了坐下,賀黑子不用人謙讓,早大大咧咧坐在了左遷旁邊,不住嘖嘴:「說起來,我家娘子做的飯食比裴娘子更好吃啊……好些日子吃不到我家娘子的飯,吃兩口書香妹子的飯也不錯。」
這話引得裴東明不快,一腳踢在他脛骨上,「你個吃白食的!」
賀黑子沒躲開,重重捱了一下,正欲跳起來與裴東明打一架,軍師已經掀開了其中一個籃子裡的瓦罐,頓時一股清香的酒味飄了出來。
「這……戰時怎能飲酒?」左遷聞到酒味,已指著那瓦罐,見端了粗瓷碗的軍士進來,連忙下令:「將這個瓦罐提下去。」
賀黑子對著那瓦罐流口水,愣是不敢吭一聲。
就算是連存,雖然可與左遷調笑,但他到底乃是軍中主帥,有違軍令之事自然不敢多嘴。
那軍士將碗筷一一分發好了,笑道:「將軍,裴娘子說了,這瓦罐裡的雖然聞著有酒味,但實是甜湯,叫酒釀的。眾將士在城頭灌了一天的冷風,裴娘子說熱熱的喝一碗驅驅寒,然後再吃飯。」
賀黑子大喜過望,大腦袋朝著瓦罐口探頭一看,大喜過望。
「這裡面有棗子還有雞蛋,我先嘗嘗。」
說著拿起籃子裡的木勺舀了半勺,喝了一口,喜的眉開眼笑:「甜的,好喝!」
裴東明本來心中七上八下,正欲替書香分辯幾句,還未來得及便被那軍士解了窘境,大掌在賀黑子腦袋上使勁拍了一把:「你且坐著我來分。」
一一替連存左遷燕檀盛了一碗,又替自己碗裡分了,賀黑子眼巴巴瞧著,只差嚷起來了,他才將瓦罐裡的最後一碗分了給他喝。
眾人端起碗來,但見碗裡湯色濃白,漂著金黃色的雞蛋花,白色的糯米粒,紅艷艷的小棗,顏□人,各喝了一口,只覺甜滾熱燙裡透著一股淡淡的酒香味,還有一股棗香味,實是好喝。
左遷的貼身護衛上前來,將籃子裡的其餘食物都擺上桌,掀開蓋子來,一瓦盆濃赤醬醇的紅燒肉,泛著油光,肉香味撲面而來,引人唾啐生津。還有剛烤出來的白皮麵餅二十來個,其中有一個中間被切開,夾著些紅燒肉,與其餘的放在一處。
裴東明眼疾手快,一把搶了過來,大大咬了一口,頓時滿足的咪起了又眼,真是……太美味了,肉塊入口即化,一嘴的膏腴脂香,與外皮烤的焦香酥脆,內裡鬆軟的餅子相得益彰,一點也不嫌肥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