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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遷指著裴東明頭頂盔甲上的紅纓笑:「這個紅纓可是比胸前那傻乎乎的大紅花要好多了吧?」
下面五十四名眼巴巴等著洞房的大齡男青年們對主帥的軍令從不敢違,更何況,比起溫香嬌軟的新娘子來,這些事簡直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能洞房,能生娃,這才是成親。
誰管你胸前有無紅花?
響水營區的大校場上,數萬名響水軍位兩邊,中間可容四馬並騎而過的寬闊通道上,可容兩百人比拼功夫的將臺之上,擺著一塊黑漆無字牌位,乃是響水駐軍歷年犧牲的兄弟共同的牌位,下設祭祀果品,紅氈鋪地,場面極是隆重。
五十四名新郎倌在全軍的注目之下騎著馬來到校場,將自己的新娘子從馬上抱下來,牽著她的手,走過長長的通道,向著高高的將臺而去。
書香被陌生的男子牽著,一步步向著往後未知的歲月走去。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婚禮,會是這樣的別開生面,一生銘記。
洞房(上)
12
頭頂天空高遠遼闊,夕暉漸沉,遍地灑金,天地為廬,萬軍為賓,贊者嗓音宏亮,氣沉丹田,唱喝:「一拜天地——」數萬人的校場傳出去老遠,五十四對新郎鐵甲生寒,一臉喜意的牽著新娘的手拜了下去……
「再拜父母——」
山遙水長,別時相望。
「夫妻對拜——」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肅穆莊嚴的婚禮之上,書香的雙手被牽著,只瞧得到方寸之間的地方,被男子拉著彎下身去,大約是鎧甲在身,所有的跪拜都成了躬身相拜,若被名宿耆老瞧見,大約要怒斥不合禮法了吧?
但,這又有什麼關係?
烈酒英豪,日月為證,血是熱的,情是真的,信重守諾的好兒郎握緊了手中細嫩如春芽的手指,想像著這雙手在將來邊關風霜裡漸漸粗糙,生兒育女,憐惜心起,這一刻,虔誠的拜了下去,那就是一世的諾言!
典禮最後一項別開生面,只聽得贊者高唱:「祭忠魂——」鎧甲頓響,有士兵端著成對滿碗的白酒,踩過紅氈地,走了上來。
蒙著蓋頭的新娘子手裡被塞進了酒碗,醇烈甘辣的酒味撲面而來,腳下亮起一條銀白細線,書香遲疑了一下,還是緩緩將自己碗裡的酒祭了下去,眼瞧著酒快至碗底了,大碗被人端平,往她蓋頭下面推。
這是……要讓她喝?
還未入洞房,就要飲酒了嗎?
「幹了這杯酒,諸位嫂嫂弟妹以後便是我響水營中一員,本將軍先幹為淨!」 耳邊已響起左遷清亮的聲音,聽聲音與眾人離的不遠。
「幹!!」
萬軍齊吼,震動天地。
書香極想掀開蓋頭來瞧瞧響水軍儀,左遷年紀尚輕,但軍威聽起來倒極盛,她久在林宅居住,今日被這些兒郎的吼聲震的氣血幾乎翻湧,耳膜隱隱生疼。一手撐著蓋頭,一手勉強將碗移到了嘴邊,一口將碗底剩餘的烈酒喝盡,只覺辣意沿著喉嚨一路燙下去,這樣慌不擇路的熱情,熨貼肺腑,另一手已急忙捂唇……邊關的酒也太烈了些吧?
耳邊聽得一聲輕笑,這聲音似有些熟悉,她再側耳去聽,身邊的男人卻再不肯笑一聲。她其實極想問一問「你叫什麼名字?多少歲……」之類的問題,不過此情此境,好像都不太適合,只好一路沉默到底。
贊者高唱一聲:「禮成,送入洞房!」
只聽得一聲尖利的女聲響起:「將軍——」
書香不由緊握了男人的手一把……這是懷香的聲音,她聽的分明。
「將軍,奴家仰慕將軍忠勇,情願跟在將軍身邊照顧將軍起居,哪怕做個粗使丫頭也行……將軍明明知道奴家的心……為何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