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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恩裹著被子,滾到床裡靠牆,眨著眼,「媽,你想不想聽我狡辯?」
梁遠在床上被逗得噗嗤一聲。
梁春花在程知恩屁股上拍一巴掌,「睡覺!」
房門又關上了,程知恩在被窩裡扭來扭去睡不著。他爬起來,湊在床邊偷看梁遠。
「你看什麼?」梁遠在暗淡夜裡,模糊中看見一雙大眼睛。
程知恩笑嘻嘻的悄聲說:「我看你偷偷哭了沒有。」
「滾!」
程知恩偏不滾,他終於從沉迷的遊戲中解脫出來,該關心一下被流放鄉下的天之驕子了。他探出爪子往人家臉上摸,「不哭啊,別那麼多心事,乖,哥哥陪你玩。」
白雪覆蓋的平原上,是一望無際的白色田野。初升的太陽在灰色雲層間偶爾露出一絲金色晨輝,好像被凍得輕脆,散落在路邊樹木乾枯的枝杈間。有雪稀稀拉拉地落下來。大塊的田地中延伸著一條黑色的柏油路。路穿過一片被樹林包圍的村莊,這就是梁家村。這個中原腹地的小村落,分佈著幾百戶方正的院子,院子裡房頂上豎起來的煙囪裡,都在緩緩冒著白色的煙。寒冷的空氣裡,開始淡淡飄散著煤燃燒的味道。
公雞又一聲響亮的鳴啼,打破了萬籟寂靜的雪原。
程知恩早晨躺在被窩裡聞到了煤味兒,有些嗆。雞叫好幾遍了,他早就醒了。只是懶得起床。實在太冷了,從被子裡探出腦袋,感覺臉上一片冰涼,像是貼了塊冰。四處看一下,屋子裡比平時亮堂了不少。他裹著被子坐起來,撩開窗簾,窗戶上凍滿了冰花,從沒有冰花的縫隙看出去,院子裡鋪了一層白雪,窗戶外的棗樹枝杈上都堆著雪。看看床頭桌上的鬧鐘,還不到7點。
程知恩哆嗦一下,很快又躺下,鑽進被子裡。整個屋子像是被冰凍住。雖然身上套了一件秋衣,還是扛不住滿屋子的冷氣。躺著撥出一口氣,都有隱約的白氣。
又下雪了。程知恩把被子裹得緊點,屋子裡這麼冷,一定是煤爐子又半夜滅了。
梁春花悄悄走進屋,在床邊輕輕喊人:「豆豆,起來吧,掃掃雪,一會還要去飯館。我點爐子呢。」
「哦……」程知恩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快速爬起來,嘶嘶哈哈穿好衣服。太冷了,穿慢了冷氣沿著腰向上爬。胳膊不小心撞到床架上,砰的一聲。他趕緊停下來,看看上鋪,梁遠微微張著嘴巴,還在呼呼大睡。他發現梁遠的嘴唇有點薄,顯得人睡著了也有些嚴肅。程知恩嘀咕一聲,「這都能睡的著,真是豬!」他穿上鞋,小心翼翼把自己被子放到上鋪,幫梁遠多加一層被子。
等著程知恩輕手輕腳關上臥室門,梁遠睜開了眼。他後半夜才睡著,勉強睡到早晨。剛剛醒了,剛想起床,但某個部位實在是不配合,當著人的面,不好起來穿衣。他擔心,萬一自己睜著眼,程知恩沒準兒就會來掀自己被子。
程知恩推開堂屋門,撩開門簾子,外面的寒風帶著雪花吹過來,吹的他打了個哆嗦。人迅速清醒了。院子裡的雪兩寸厚,踩上去吱嘎吱嘎響。他小跑著去廁所,拉開褲子快速解決完。排出去的液體還冒著白氣,程知恩就拽著褲子跑回了最東邊的廚房。
「媽,爐子怎麼又滅了?」程知恩繫著腰帶問。
「還不是你爸,晚上壓煤壓得不行。」梁春花拿著玉米棒子往爐子裡塞。
「我爸呢?」
「掃房頂呢。」梁春花塞進爐子的玉米棒開始冒出煙。
程知恩鑽出廚房,站在院子裡看房頂。程建國正在揮著掃把清理房頂的積雪,積雪被掃落到房子後面,揚起的雪沫子夾雜在天上落下來的雪中間,洋洋灑灑飄下來。
「媽,掃把在哪?」程知恩找了一圈,沒找到掃把。
梁春花給爐子裡放煤塊,「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