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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
「93年。」
「幾月?」
「3月。」
程知恩指指自己,「我是93年10月份出生。93年3月,你知道我親媽懷孕了嗎?」
林硯清搖搖頭,「我不知道。」
「從那之後你就沒見過她,對吧?」
林硯清對程知恩審訊一樣的問法有些不適應,「豆豆,我知道你可能會有一些疑問,對我也有意見,爸爸是有些事情做得不夠好。爸爸向你道歉。」
程知恩笑一下,「道不道歉都無所謂的,我只是想知道你們為什麼吵架?」
「這……都是雞毛蒜皮的一些小事,你媽這個人,比較情緒化。」
程知恩還是笑著問,「是什麼事情,能讓一個懷孕兩個月的孕婦,堅決地離家出走。然後在外面的市裡獨自生下孩子,再準備帶著孩子長途跋涉回南方。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嗎?」
林硯清有些生氣,但還是壓著火氣,溫和的說:「都是大人之間的事情,上一輩人的事情,這些事情,我們可以以後再詳細談嗎?」
「你是不是出軌了?」程知恩臉上帶了些猙獰。
「大人之間的事情,你還不懂,你長大了就明白了。」林硯清繃緊了臉。
程知恩閉閉眼,長出一口氣,睜開眼,「好,我不問了。我不會認你的。」他站起來看看時間,「媽,我去接嘉嘉放學啊。」說著轉身出門。
梁春花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追過來,「衣服!天冷了,多穿點!小心感冒。」
梁遠站起來跟著程知恩一起出門。
程知恩在門口穿上衣服,對著林硯清說,「天冷了,你記得回家多蓋點土。」說完轉身出門。
林硯清在屋裡站起來,「這孩子,這脾氣……。」
梁遠擔心地看著程知恩,一路上已經扭臉看了幾百遍。
程知恩走到路邊的一處空地,撿起一塊磚,開始狠狠地砸凸起的一塊地面,直到地面被砸凹了,磚頭斷裂,他才遠遠地把手上的磚頭拋開,「梁遠,你就不會講個笑話安慰我一下啊?」
梁遠侷促地搓搓手,「我不會講笑話啊,我守著你,就是最好的陪伴和安慰。陪你一起發洩情緒。」
程知恩無奈地搖頭,「過來,我想揍你一頓!」
「你打吧。」梁遠湊過來。
程知恩在梁遠肩膀上輕輕打一拳,「真想揍死你。」
梁遠拉著程知恩走到空地的木頭堆旁邊,找個乾淨的地方,「坐一會兒,離放學還早著呢。」
程知恩跟著坐下。
梁遠在旁邊折斷一根發黃的狗尾巴草,在程知恩眼前晃晃,「小時候,我們就這麼坐在,能坐半天。都忘了當初聊什麼。」
「我也忘了。」程知恩接過狗尾草,「不過我記得咱們聊過麥子地盡頭是什麼,我們還騎著腳踏車跑了很遠,發現麥子地盡頭還是村和麥子地。」
「你說,你是不是有過預感,你親生的家是在北京?」梁遠試探地問。
「也許吧。」程知恩低頭含糊地說一句。
「你以前說我是悶葫蘆,」梁遠又從旁邊折斷一根草,「其實你才是悶葫蘆。你什麼都憋肚子裡,什麼都想那麼清楚。那些話,你都沒和我說過。我有時候覺得自己挺失職的。」
「什麼失職?」程知恩問。
「沒能做好你的哥哥,也沒能做好你的伴侶、朋友,」梁遠抬頭看著遠處的人家,「不能好好地保護你,也不能講個笑話逗你開心。我覺得特別無力,無助。」梁遠用草尖蹭著旁邊的木頭,「不過,我想的,高考上大學以後,我就可以撐出一片天空,在這片天空下,沒人能傷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