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雨送黃昏花易落(第1/3 頁)
徐悅小心將她擁在懷中,垂首吻了吻她的眉心:「浙江被晉老將軍整頓的很好,福建那邊便是不那麼順利,我去到福建五六日都指揮使才出現,要巡查營中又是不停的推三阻四。」
「我有心要探他的底,看看是否與朝中私下串聯,畢竟福建靠水軍中足有五萬三千餘人,離京不過隔了一個浙江,不可掉以輕心,便與他們耗了些時日。」
灼華扣著他的掌,感受他帶著薄繭的掌心的溫度,擰眉道:「福建的都指揮使秦燦,原是吏部張成敏的表兄。而張成敏是李懷的人,當初與李彧同去山西查貪腐案,死在李彧手中。人家怕不是把你當做李彧表妹夫在刁難呢!」
徐悅捏了捏她柔軟的手指,愛不釋手:「或許是。」稍一頓,「這個秦燦瞧著似乎莽夫,但他能在福建握著軍權九年,便是個角色。這個人不會是他表面那麼簡單的。」
灼華贊同,自古軍權勝於皇權,除非邊關要塞需要老將常年駐紮鎮守,一般掌軍權的封疆大吏是不會在同一個駐地待著超過兩任,以免把持地方,閉塞皇帝耳目。
可這個秦燦卻以莽夫的姿態掌管了福建五萬餘人整整九年,他這個人是不是厲害難說,但他背後一定有吏部的人。
從前是張成敏,如今呢?
如今皇子勢力浮起多變,百官如何依附也是難說。
「這事你與皇帝說了麼?」
徐悅搖頭道:「事無證據,說不得,不過是提了一嘴此人驕傲不遜,目無欽差,陛下會不會存了探究的心思,且看聖心獨裁了。」
然而皇帝尚未來得及做出什麼反應,便病倒了。
病是在龍抬頭之後發作起來。
原只是一場傷寒,太醫小心侍奉著,以為很快能好,誰知竟是越來越嚴重,最後竟在早朝時轟然倒下了。
一群太醫來來回回查診了許久,才確定是瘧疾。
到不是太醫醫術淺薄的緣故,而是京中便沒有發過瘧疾,誰也沒往那處去想。
早前病症輕的時候,太醫給皇帝開了不少補藥吃下去,更是加重了病症,如今多少湯藥餵下去也不見得分毫的好轉。
瘧疾一症沒有特效藥,大凡都是靠著患者自身的意志熬過去,只是大周這些年裡也少有能熬過瘧疾的。
春日的風吹著仍是寒冷,皇帝高熱不斷,裹著大氅依舊忽冷忽熱,兼有渾身無力、四肢痠痛的症狀。
整日伴駕,上了年紀的江公公和幾個小太監也一併染上了,這會兒都被隔離在郊外的一處皇莊裡,也有太醫在那照看著。
太醫們跪在延慶殿戰戰兢兢,生怕皇帝一下子熬不過去,自己的腦袋也要搬家。
灼華覺得皇帝的這場瘧疾來的奇怪,「瘧疾多發於邊陲和草原之地,因為環境較為惡略的緣故,可開國一百多年還從未有在京中發生過瘧疾的,更遑論身處深宮的皇帝了。況且,怎麼就那麼巧,連同皇上近身伺候的人也都染上了?」
徐悅也有疑心,遲疑道:「果真是有人對皇帝動手了。」想了想,「年前去察查軍中,倒是有人能有機會接觸到瘧原蟲。若是有人故意帶了回來,透過皇帝身邊的人下手,也不是沒有可能。」
灼華挪了挪明顯凸起的肚子,尋了個舒服的坐姿半伏半靠在丈夫身上,細細一想,掰手道:「甘肅、青海、幽州、北燕……值得懷疑的可不少。當時都是誰去的那些地方?」
徐悅輕輕撫著她圓圓的肚子,黑眸中有一絲深幽:「都督府袁尛、都督府韓沖、兵部顧惜、鳳閣閣老陶源。」
孩子忽起一腳,揣在她肋骨上,然後又翻了個身,痛的厲害又有些癢癢的,灼華輕輕躬了躬身「呀」了一聲。
徐悅的手也被頂了起來,忙順了順妻子肚子,武夫眨了眨眼,驚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