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一)(第2/4 頁)
可就是因為昏君對雲南的依仗,我曉得,在這個沒有硝煙的地方,還有一出場屬於我的仗,即將拉開帷幕。
宮中的宴請,我一向不願意去。犧牲了那麼多的至親,我又如何擺的出笑臉來。
可如今在京中,我便是姜家,不想去也不行。
中秋宴上,觥籌交錯,歡歌笑語。
坐在金碧輝煌的大殿裡,除了幾位愁白了頭的老臣,大約也沒幾個人想得起,雲南的軍民還處在戰火紛飛裡。
又有誰知道雲南的大街小巷,此刻是一片悲寂的鎬素!
那妖妃坐在皇帝身側,姿態妖嬈,珠光寶氣,頻頻與皇后針鋒相對。
而那被酒色幾乎掏空的皇帝,俊秀的面孔已經有了虛白之色,可他似乎感受不到自己的裡子正在腐爛,連同他那顆心,都在腐爛。
他享受寵妃為他爭風吃醋,渾不在意自己髮妻的臉面被人傷害。
瓊漿玉露的喝進他們的嘴裡,而我看到的是,他們在喝百姓和我親族的鮮血,明珠的光輝下,那一張張精緻的面孔背後,有無數無聲叫囂的魑魅魍魎,得意的控制著人心的貪婪。
我不想看。
出了殿,坐在小花園的中一顆繁茂桂樹下的石凳上。
中秋時節,是桂花盛開到極致的時候,清可絕塵,濃能遠溢,清酒一杯,本是最愜意的時候。
可如今聞在心肺裡,卻只覺的苦澀。
不知父親母親如何,不知兄弟姐妹們如何。
我多想,此刻也在戰場上。
起碼,我不用看到我們效忠的皇帝,是這樣讓人失望的。
夜色如輕紗揚起。
如墨的夜空裡,星光熠熠,與這座宮殿裡數不盡的燈火相互倒影,將百姓的疾苦與掙扎隔絕在外。
我聽到有腳步聲靠近,轉首望去。
是李韻,我喊他十一。
他的生母是王嬪,外放小官兒為了討好時為儲君的李瀟進獻的姑娘,放在窮鄉之地確實算的上品美人,可在太子的後院裡卻也不過中上之姿,被想起的次數一隻手掰得盡。
這樣不懂爭寵沒有背景的美人到了後宮,頂多是末流的陪侍。
好在她肚子爭氣,在太子登基前恰好生下了十一,又縫皇帝登基高興,隨手賞個嬪位,住在了裡延慶殿較遠的啟文宮。
得不到重視的皇子,有時候反倒是太平些。
至少不必如太子一樣,整日處在算計裡。
圓滿的月光清冷而明亮,透過枝葉的間隙照在了他的身上,沉穩的紫色泛起淡淡的柔光,他就站在我的面前,神朗而清雋,一雙漆黑的眸子裡有清淺的悲憫。
他說:「失望著,失望著,就習慣了。」
我喜歡聽他說話。
他的聲音清澄而溫柔,帶了一絲出塵的柔情。
可那溫柔裡亦是說不盡的失望,是對他的父親,對這個朝廷。
可這樣的失望,如何能習慣?
只會在時日的積累裡,慢慢深刻。
他就那樣站著,陪我了很久。
沒有說話。
可是,靜謐的叫我安心。
遠處忽起一陣急切而細碎的腳步聲。
我聽到有人小太監陰柔的嗓音在飛奔的步伐裡含了高揚的笑意,一路奔進大殿,隱約聽他說,雲南的第一封捷報送到!
捷報啊!
我緊緊揪住了半年的心終於有一絲舒緩。
腳步急切的跟著進了殿。
我聽到了什麼?
那帶來捷報的將士說,是大姑姑帶著她的娘子軍,炸毀了大梁援軍必經的一處山谷,斷了大梁的支援……
他說的很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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