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長恨春案(十五)試探(第1/3 頁)
蔡茂靜理解。
若是沒有柳元鈞的死,那一日於這些少年郎君而言,也不過稀鬆平常的一日,誰也不會特意去記自己每日說了什麼。
他捏了官服的衣袖想了想道:「那、說過什麼話題你們是否有印象?」
錢銳端著被涼茶細細回憶了一下,擰眉道:「左不過就是想著如何拆周大人的招數。」
蔡茂靜朝雪白的牆壁看了眼,拍了拍椅子的扶手,沉吟了一聲道:「那這樣,從你們回去的第一件事說起,能想起多少說多少。」
圓臉挺鼻的成禮緩緩道:「回去就是聽溫大人的訓話,又領了二十軍棍,等打完就在教武場坐了會兒。錢銳和柳元鈞又把與周大人的過招又演示了一遍,我們一同在裡面找破綻,想著怎麼破解周大人的棍法招數。」
招風耳的張舒名擦了擦額際的汗,接著道:「因為溫大人罰了我們幾個抄軍規不許吃飯,天色黑了下來,就去洗漱了,之後就相互上藥。柳大人的藥是顧煒恩上的,誰知他也被人給害了。」
眾郎君默了好一會兒,氣氛低迷。
「咱們與柳大人雖是上下級,卻也是交情極好的,怎麼會害他。」
屋外的熱浪一浪接著一浪的撲進來,伴著燦燦天光的碎碎金迷,晃得人眼眸昏亂的煩躁。
蔡茂靜挽了挽袖子,抓了抓手腕上被蚊蟲叮咬留下的紅點。
錢銳看著那紅點,傷感道:「北郊蚊蟲多,我們那天都被咬的厲害,說來,柳元鈞卻是一點都不怕蚊蟲的,便是去山林子裡呆上一晚上也少有蚊蟲去叮他。」
蔡茂靜揚聲「哦」了一聲,似好奇道:「倒有這樣特殊的體質,難怪那日瞧著他身上竟是半點蚊蟲叮咬的痕跡都沒有。」
張舒名搖了搖頭道:「不是他體質特殊,而是他一直有拿藥水擦身的習慣,什麼白芷、薄荷、蒼朮、金銀花的,他也給我們一些,只是我們粗糙慣了,總是想不起來用。他小時候中過毒,也一直有服食清心解毒丸的習慣,所以蚊蟲都不會去叮他。」
蔡茂靜眼神一動,看了眼速速記錄的堂倌,似乎自語道:「都是清熱解毒的,薄荷味道重,所以蚊蟲不叮。」
原來如此!
柳元鈞為木棍所傷,毒滲入,自是難活命的,可他自小服食解毒丸,那麼長恨春的毒就未必能要了他的命。蕭瑾無意中聽到了,自是要去檢視柳元鈞是否毒發,若是沒有,他少不得要再下一次手。
柳元鈞的中毒不深,發現有人潛入便與其交上了手,打鬥間抓破了蕭瑾的衣袖,便蹭了一些面板碎屑在折起的衣袖裡。
蕭瑾匆忙間只顧著給柳元鈞加重毒藥、清洗指甲,卻沒有來得及檢查衣袖褶皺是否有遺留皮屑。
蔡茂靜又與幾個少年郎聊了一會兒,送走了人,來到了偏室:「如今幾乎可以確定是蕭瑾買通了周大人身邊的人下毒,再殺顧煒恩嫁禍以轉移我們的視線。只是沒找到長恨春的來路,無法證明蕭瑾接觸過長恨春,還是沒辦法給他定罪。」
窗外忽起風聲,一路在廊下舒展,似一曲蕭聲悠揚,灼華笑了笑,「就看大人敢不敢與我賭一把了。」
蔡茂靜眼皮一跳,「殿下的意思?」
灼華一挑眉,「去蕭家試探一下。」
蔡茂靜搖頭,「現在還沒有足夠的證據,萬一……」一頓,心思迅速迴轉,他鎮定下來,微微一笑,「試探,是的,咱們可以去試探,那一點皮屑足夠下官去查問了。左右為的就是打草驚蛇,就怕他不動了!」
夏日沉悶,天光悠長緩慢,時辰走至未時,依舊明晃晃的鋪滿天地間的每個角落,熱烈的似要將人間燃起來一般。
花葉影影綽綽,枝影在扭曲的空氣中似美人優柔舞蹈。
陰影似水墨畫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