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逼宮(二)(第1/3 頁)
從前或許不怕死,可如今有他與孩子在身側,總是有說不盡的擔憂,生怕準備的不夠全面,事發起來會傷到他們。
灼華從頭至尾細細琢磨著,腦中有一抹靈光閃過,太快,還來不及捕捉便又消失不見。
可那一閃而逝的想法閃過時,她心底有一鬆的輕快。
她細細回憶努力再來算過,卻一時間難以再尋到了。
灼華無奈的嘆,彷彿他回來後,她的腦子便似冬眠了一般。
實在想不出來,便想著細細算計如何應對倒是可能發生的突變,可又想起來,徐悅徵戰多年,最擅長的便是此事,定是早已經安排的妥妥噹噹。
於是,她又只能發呆了。
天色漸晚,壯闊的天際有寥寥霧靄殘卷,重重瓊樓玉宇縱深曲折,披上了一襲淡青色的朦朧剪影。
春日的傍晚短暫,明明滅滅的宮燈漸次在各宮苑中點亮,搖曳出斑斕色彩,照在水面的粼粼波紋之上,反射了五彩的光芒落在艷色的花樹上,瀲灩了一片妖艷風華。
夜空中漸次明亮的星子與宮中的燈火交相輝映,卻是無論如何也點不亮宮中陰寒之氣,整座宮禁仿若被一張織就的密密匝匝的陰霾大網攏住,陰翳濃鬱的化不開。
「李卿?」
陳吉微微一躬身,眼簾微抬的看了李懷一眼,「是。」
自太監們的二祖宗被處死之後,皇帝提了一直伺候在身邊的陳吉做了副總管。
李懷眸中的炙熱一點點消散,慢慢瀰漫上一抹深不見底的陰鷙,「果然了,心計到底比不上皇帝,讓我和李彧相爭相鬥,就等著遺詔拿出來的一刻,事情既定,我們兩個都成了笑話!」
風吹過千葉修竹響聲沙沙,似刀劍鋒利的磋磨激盪,眼前仿若能瞧見碰撞下閃起的星火凌厲,又似夏日雷雨的鋪天蓋地,惹人厭煩。
「李彧知道了麼?」
陳吉回道:「知道了。」
李懷譏諷的一揚眉,「那就讓他先動,到時候有什麼罪責便是由他去背了。」
陳吉輕輕一笑,陰惻惻的深沉,「是,王爺只管揚旗清君側便是。」頓了頓,「陛下還留了道密旨。」
李懷的語氣裡有凌冽濃霜,「知道寫的是什麼麼?」
陳吉眉目恭順道:「是魏太傅一個人代筆的,那老大人頗有威勢,拉著臉趕了伺候的人出去,奴婢近不得身,只隱約聽到似乎是留給華陽公主和徐都尉的。」
李懷冷笑,「父親還真是寵愛這個外姓的公主,臨死了還要給她留點什麼。」斜斜睇了他一眼,「沒露了影兒吧?」
陳吉搖頭,「沒有,陛下自來讓秦宵近身伺候,若是露了什麼出去,那也是他的罪責。」頓了頓,嘴角含了一抹陰柔的笑意,「王爺思慮周全,留了這麼個替罪羊在。咱們也好全身而退了。」
春日的涼風在廊下打著旋兒撲進窗戶,拂過面孔,留了幾分濕黏的涼意,李懷嘴角微掀,「陛下這幾日如何?」
陳吉驚惶的「哦」了一聲,語音裡似乎有悲傷的痕跡,薄薄的,總不及戲臺上的面孔生動。
嗓音細細道:「總是忽冷忽熱的,時常高熱壓下去不過個把時辰又冒上來,人瘦的不成樣,清醒的時候也短著,太醫的意思、是熬不過這個月了。」
李懷雙目微睜,眉心一動,緩緩舒展開,有激烈的快意在裡面沉浮,「仔細著點兒吧,若是叫人察覺了,我也保不住你。」
陳吉一垂眸,遮住了眸中的幽光,「奴婢明白。」
接下來的兩日裡,李彧的動作頗多。
灼華便知道,皇帝的遺詔是立了,卻不會是李彧。但他沒有來找她,說明遺詔上的人也不會是李懷。
只是這樣的訊息李彧都能知道,李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