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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翎收了劍,趕至沈既明身邊,狼男已為眼上的劇痛折磨得抽搐不已,完全喪失了還手之力。羲翎捏了個法訣,召出一道門,將狼男投擲進去。待傳送門消失後,轉而重新召出新的,與沈既明道:「你和我走這裡。」
沒有反應。
羲翎察覺不對:「沈既明?」
雨漸漸小了,泠泠皎月終於捨得從愁雲中探出頭來。映著冷白的月光,羲翎看清了身邊人清瘦的身形與無神的眼。
羲翎對沈既明一無所知,別人口中的沈既明行跡瘋傻,他親眼見到的沈既明又是另一幅伏低做小的姿態。他往往想不通沈既明身上非同尋常的矛盾出自何處,然始終不得其解。
難道這才是沈既明真正的模樣。
沈既明渾身濕淋淋的,髮絲凌亂地貼在額上,眼中一片荒蕪。一番纏鬥過後,全身只剩那件貂裘披風還算完整,連鞋靴也破碎得不成樣子,露出布滿青紫淤痕的小腿。
狼屍湧出的溫熱鮮血漫延至腳邊,反覆挑撥著他的神經。
第14章
沈既明與李龍城的恩情說深不深,結下的怨仇卻是不淺。只是沈既明粗枝大葉,連二人究竟從何日起生了嫌隙都未發覺過。
前朝皇室姓沈,幾百年前昊高祖率親族一統中原,定國號為昊。高祖當年一將功成萬骨枯,也終究逃不過守江山的難關,皇位傳到沈既明父輩這一代時,昊朝已是一個外強中乾的爛攤子,若登基者是難得的賢明君主,沈氏江山或許還有苟延殘喘的可能,可惜先帝是個徹頭徹尾的昏君,邊疆外敵屢屢進犯,皇帝卻連一句撐場面的硬話都不敢言,只好將皇室裡的公主一個接一個地往外嫁。而在頒布重稅法令以供皇家奢靡的開銷時,先帝又難得地積極起來。總之,昊朝覆滅後被文人口誅筆伐不無道理。
萬事有因果,若沈既明的父皇在昏庸之餘尚存一絲未泯的良心,沈家人也不至於被李龍城滅族,一絲血脈也未留下。
先帝不僅昏庸,且性情殘暴。許是他知曉自己治國無方,以致百姓怨聲載道,皇帝十分重視民間對自己的評價,大大小小的文字獄不知鬧出多少。
監天寺善察聖意,他們對皇帝心裡真正懼怕的那一件事瞭然於胸。出於自保,也為了討聖上的歡心,他們不得不有所行動。果不其然,雷雨交加的一晚,監天寺密報,傳城東李家降生一子,此子乃是百年難遇的帝王命格。
密報後附有一言,陛下,此子不得不防。
先帝閱後大驚,一連做了幾晚的噩夢,令人快馬加鞭探訪李家,看看到底有沒有這個孩子。
李是大姓,一條街上少說也有七八戶人家姓李。可若是在城東的李家,可就沒人會認錯了。
城東李家,京城中有名的書香門第,祖上出過幾個大官,在京城中的地位數一數二。這樣的人家,即使沒有監天寺進諫也會為帝王所顧忌,然李家女兒從未有被選入後宮的,男人們又是手無兵權的文官,這才未曾被皇家提防。
探子潛入李府時,正趕上李家為李龍城辦滿月酒。探子假意上禮,背後偷偷打聽了這名男嬰的生辰八字,與監天寺所言一分不差。
先帝當即下令,捉拿李龍城,判處活埋的刑罰。帝王年近半百,常年沉溺美色酒肉的生活使他病態難掩,盛怒之下,聲音尖銳而虛弱,聽起來十分刺耳。探子頭上冷汗直冒,不敢相信似的確認道:「陛下,李龍城未滿半歲,尚在襁褓中,即刻活埋怕會惹天下非議。」
先帝怒目圓瞪:「朕是皇帝!誰敢忤逆?李龍城尚在襁褓中變要覬覦朕的皇位,此等賊子還不該殺?若真如你所言,那便再加一條,非議者格殺勿論。」
探子面上略有猶豫之色,多心的帝王瞥他一眼:「你不想忠於我。」
「陛下明鑑!臣絕無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