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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該不會是老子沒送禮才看咱不順眼吧？&rdo;學子們尚未放學，陳默站在沈鯉的值房前等候，閒來無聊，忍不住暗暗腹誹。

鐘聲響起，原本安靜的內書房頓時喧鬧起來，工夫不大，先生們依次回來，見到陳默，紛紛站定，指著他悄聲議論：

&ldo;瞧見了麼，這就是前晌把沈大人氣壞的陳少言，嘖嘖，長的倒是秀氣，膽子可不小。&rdo;

&ldo;何止是膽子不小，簡直就是膽大包天嘛！如此狂徒，&l;拜聖人&r;都便宜他，有辱斯文，趁早攆出內書堂才是正經。&rdo;

&ldo;噓‐‐他是掌司陳公公的義子，小心禍從口出！&rdo;

&ldo;陳公公的義子又如何？便是提督張公公的義子，咱行得正坐的端也犯不著怕他！&rdo;

……

議論聲雖然不大，不過距離太近，仍舊一字不落的傳入陳默的耳中，他對這些翰林院的&ldo;天之驕子&rdo;們沒什麼好感，低頭看著地面，既不還口，也不抬頭，直到一聲輕咳，議論聲才忽然停了下來。

沈鯉靜靜的站在遠處看著，那些原本等著看熱鬧的其他先生們見狀，紛紛進屋，收拾了東西，又匆匆出來，向沈鯉行禮後離去，轉眼間就走了個乾淨。

&ldo;沈先生，學生錯了，不該……&rdo;

&ldo;不必道歉，&rdo;沈鯉冷冰冰的打斷了陳默。陳默一握拳，不等生氣，又聽對方道：&ldo;你說的沒錯，那些符號也很方便，本官已經給萬歲寫好了奏本，準備向他諫言普及。當然，本官不會貪你的功勞，奏本中點到了你的名字。&rdo;

陳默糊塗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茫然的望向沈鯉，發現他仍舊是那張毫無表情的死人臉，愈加搞不明白他的意思。

沈鯉瞥了眼陳默手裡的東西：&ldo;東西拿回去，還有，論語&iddot;憲問，今晚再抄五遍，明日本官要看。&rdo;說罷進屋，砰的一聲關上了屋門，居然不給陳默提問的機會。

這算冰釋前嫌了還是更加對立了？陳默傻傻的站了半天，仍不見沈鯉出來，想起晚上還要去馮府，只好提高聲音打了個招呼，轉身離去。

想到馮保，他的耳邊不禁再次想起那句&ldo;明知不可為而為之&rdo;，瞬間就將沈鯉模稜兩可的態度丟到了腦後，熱血沸騰，腳步也加快了許多。

☆、第二十章 乾清宮失竊事件

天光黑盡，馮府門外的長街上空空蕩蕩，寒風席捲著不知哪裡的白色紙片，在明晃晃的氣死風燈照耀下翩翩起舞，倒有些仿似出殯過後的場景，讓人油然生出一股悽慘之意。

兩乘小轎從黑暗中走出，落在朱紅色的大門前，從前頭一乘轎子裡走下來的是身穿蟒袍的徐爵。他最得馮保信任，不但是馮府的管家，還官拜從三品錦衣衛指揮同知，兼領南鎮撫司衙門，在京城裡，有權有勢，屬於手眼通天的人物。無數縉紳戚畹臣工官佐，莫不以認識他為容，若有人敢拍著胸鋪說上一句&ldo;指揮同知徐爺知道不，咱哥們！&rdo;此人必定成為眾人爭相巴結的物件。

另一乘轎子下來的自然也不是普通人，三十來歲年齡，長相富態衣著光鮮，雖無功名，卻也是個混官面的人。

他叫潘鶴，是致仕的原太子太保，禮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潘晟的管家。

說到潘晟，有些事不能不提。

潘晟，字思明，號水簾，嘉靖三十二年進士，故太師張居正的得意門生，官至禮部尚書，後因言官彈劾致仕。萬曆十年，也就是趙昊辰穿越這年，張居正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