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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各具特色，若非陳矩暗示，陳默還真不願意跟眼前他倆打交道，尤其那個李天佑，從他本心，真的希望有多遠離多遠。不過最近高忠與張鯨走的比較近，他這當&ldo;孫子&rdo;的，當然不能跟上頭對著幹，只能咬牙忍著了。

一番嘻嘻哈哈沒營養卻能套近乎的話過後，司禮監已然在望，遠遠見門口有人出入，三人急忙加快了腳步。

老規矩，先向至聖先師行禮，這才進教室，各歸本座，取書晨讀。

陳增來的比陳默早，桌子下偷偷塞給他一大包草紙包著的物事，疙疙瘩瘩的，淡淡的果香撲鼻而至，朗朗的讀書聲中悄悄道：&ldo;昨夜又熬夜了吧？這是義父賞咱的鳳梨，可是稀罕物，咱吃了一個，這個給你。&rdo;

菠蘿？

不是十六世紀才傳入中國嗎？

陳默一怔，接了過來，雖然明知對方有意巴結，仍舊感覺心中一暖，點點頭：&ldo;謝謝學陳兄了！&rdo;

沈鯉踩著鐘聲走進了教室，照例先檢查學生們的作業，背誦的，抄寫的，一絲不苟，毫不徇私。

陳默是沈鯉最後一個檢查的物件，從很多天前開始，這已經成為了沈鯉的習慣。而每當此刻，陳默都會成為焦點。今天仍舊如此，每個人都想看看，昨日沈鯉給陳默留了那麼多的作業，他究竟能不能像往常那樣不打折扣的完成。

大家不會看到，教室後邊靠近角落的視窗外，身穿大紅蟒袍的張鯨正眯著眼睛，靜靜的站在一株怒放的寒梅旁邊傾聽。

落針可聞，以至於陳默緩慢卻又堅定的腳步聲顯得分外刺耳。眾目睽睽，他的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走到沈鯉面前，將一疊寫滿字跡的手抄遞給對方，微微退後，略低頭，用眼角掃視著對方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ldo;論語&iddot;憲問：憲問恥。子曰：&l;邦有道，谷；邦無道，谷，恥也。&r;憲問：&l;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為仁矣？&r;子曰：&l;可以為難矣，仁則吾不知也&r;&rdo;……沈鯉翻看最上邊的白紙，便見陳默那一水兒雋永飄逸的蠅頭小楷，默默唸下去，發現字裡行間，多了些從未見過的符號，仔細品咂，發現每一個符號都出現在文章斷句的地方。有了這些符號，直接便降低了閱讀理解文章的難度‐‐

&ldo;這個蝌蚪似的符號，代表的應該是意思未盡，語氣停頓；小圓圈兒表示完整意思的結束；兩個豎列的圓點呢？明白了，大概便是總結上文，提示下文……&rdo;

沈鯉不由自主被陳默故意展示在手抄中的標點符號吸引，暗暗探究，竟然將標點符號的用法琢磨了個不離十，默贊方便的同時，不禁抬眼望向陳默，卻見陳默嘴角上翹，頗為洋洋得意，好感頓時不翼而飛，冷哼一聲：&ldo;偷奸取巧！聖人之作，豈容爾唐突？下去，再抄五遍！&rdo;

陳默明明從沈鯉眼底深處發現了一抹讚賞，不想居然得了這麼個結果，頓時火冒三丈，忍不住辯駁：&ldo;先生的話學生不敢苟同。&rdo;

&ldo;哦？&rdo;從未有人如此頂撞過，沈鯉被氣的一聲冷笑，強壓怒火，逼視陳默，一字一頓道：&ldo;那就說說你的高見，本官洗耳恭聽！&rdo;

陳默不傻，自然從沈鯉這種表面的謙虛當中感受到了對方濃濃的火藥味兒，他有些打退堂鼓，無法估計如此頂撞所產生的影響。不過當他想到早晨陳矩所誦的那句帶給自己無窮震動的話時，突然就堅定了信念：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義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別說自己褲襠裡多了那團東西，便是真的割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