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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月州沒說話,只伸手解了顆衣釦,好似這樣就能呼吸順暢一些。
但可惜作用不大。
他捏著煙盒下車,抽出一根,快速老練地塞進嘴裡,眼中鬱氣湧動,「別罵。」
「我想了想,這樣無非只有兩種原因,第一,他智障了;第二,」樓然頓了頓,又冷不丁將話鋒轉回來,「他被白連下了什麼迷魂藥了,如果是這樣,我建議你立馬把他打一頓,打清醒了。」
樓然說罷頓了頓,吊兒郎當地補充道:「床上打屁股不算家暴。」
「浮誇是演出來的,別人看不出來,我能。所以你的第二種猜測是正確的,至於收拾他……」聞月州猛吸了口煙,被煙澀得眼睛發酸,「我沒這個資格。」
樓然又搓了搓雞皮疙瘩,「那你把他的聯絡方式給我,我要跟他說說試戲的事兒。」
聞月州不答,說:「我跟他說。」
「說個屁!你不是拒絕出演了嗎?不是內部人士,你沒資格參與。」樓然不客氣地拆穿他,「你就是想趁機跟人家搭話,聞月州你個心機狗——」
「我答應出演了,試戲那天我也來。」聞月州乾脆利落地結束通話了電話,降下車窗一看,十二層的燈還是亮的,他蹙了蹙眉,發了條訊息出去。
幾乎在三秒之內,十二層的燈瞬間暗下,聞月州甚至能熟練地想到紀安洵一邊嘟嘟囔囔不高興,一邊關燈鑽進被子的模樣。那模樣太鮮活了,他顧著眷念,兩指間不防,被菸頭燙得火辣。
聞月州沒皺一下眉頭,上車離開。
車尾氣在深色的蒼穹下發出寂寥的哀鳴,倉皇遠去。
十二層上,主臥再次亮起燈光,窗簾被偷偷掀開,紀安洵站在窗前,低頭拿出了手機。
【對不起,阿洵。】
【早點睡,乖。】
是兩條簡訊,沒有備註聯絡人名字。
紀安洵沒想到會從聞月州口中聽到「對不起」這三個字。
從小到大,在他眼裡,聞月州做什麼都是有道理的,除了向大哥告狀他喜歡白連。但爭對這件事的對錯之論並非源於事情本身,而是在那個時間點,聞月州已經失去了管教他的資格。
他「嘩」的拉上窗簾,轉身鑽進了被窩裡。
網上關於「紀安洵金主」的討論熱度依舊很高,並且「紀安洵澄清」的詞條也被掛上了熱搜,紀安洵點進去一看,大多都是諷刺不信,粉絲們支援他的言論依舊遭受圍攻。
在網路上造謠的成本低到可怕,三人成虎實現的機率幾乎是百分之百,因此紀安洵從來不在意網路上的話,上輩子也很少關注微博動態,但此時偶然看見類似於「喲,阿舔的蠢狗們出來狂吠護主啦!」的話時,還是心下一緊。
他點開打字框,半晌卻沒打出一個字來。
算了,他想,說什麼不如做什麼。
思及此,紀安洵突然想起自己還沒有樓然的聯絡方式。鬼使神差的,他點開了聞月州之前發來的簡訊,敲下一條訊息。
【能不能把樓製片的聯絡方式給我?】
看見簡訊,他又想起當初一氣之下把聞月州的微信拉黑了,後來許多次想拉出來,都生生給憋住了。
手機震了震,聞月州的簡訊彈了回來。
【微信比較方便,能把我從小黑屋放出來嗎?】
紀安洵把這當做服軟,心安理得地將聞月州放了出來,然後打字:【你又不是內部人員,你把樓製片的聯絡方式給我啊。】
他又把「啊」給刪掉了。
聞月州發來時間地址,後面跟著條訊息:【你的形象和季洵此類角色很貼合,正常表現就好。】
這個「正常表現」一定是在明涵他!還有這個形象貼合,是在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