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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隨著走讀生離校時的人流,他混出去了。
習慣性地向西轉頭,就在不遠處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穿著絨黃色的外衣,黑色長褲,一雙好像是淺藍色的帆布鞋,扎著他最喜歡的馬尾辮,小心翼翼地走在路邊。
他停了下來,想這樣看她走遠。
然後發現,她也突然停下來了。
他連忙別過頭,生怕被她看見。
畢竟,那個時候,她在單戀他啊。
過了一會兒,確定她的目光已經不再向這邊瞥了,又看回去。
人群慢慢散去,這樣一個安靜的夜晚,在這條四下無人的街上,他看到,她正踮起腳尖,優雅地踏過一個一個路燈光圈,那樣昏黃的光線襯得她背影極美,像極了一場夢。
他應該是一直愛她吧。
可是,那個傻瓜,從來都不知道他的內心感受,只知道一昧的自我感動,頭腦發熱的衝動勁從來都沒消失過。
她怎麼就不知道靜下心來好好想想發生的這些事呢?
他一直都在啊。
此刻,夜已經完全黑了。
這樣的刺眼的光線,讓林良覺得異常煩躁。
不能再等了!
他突然這樣說了一句。
她如果這輩子都無法釋懷,都無法冷靜地體會,是不是兩個人就會永遠在沉默中錯過了?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不想再自欺欺人了,他愛她,一直,一直深愛著她,他要告訴她。
林良轉身朝醫院奔去,穿越川流不息的人群,只為了擁抱她。
醫院的陰冷森嚴總是在夜晚很深刻的表達出來,林良氣喘吁吁地爬上寂靜的醫院走廊,四下無人。
他的腳步變得輕盈,連前一秒緊促的呼吸聲都匿跡。
這一切都太安靜了,有一種與世隔絕的抽離感。
他駐足何夕病房門外,看著那個躺在黑暗中的女孩,輾轉反側,眉頭緊蹙,像在做什麼可怕的夢。
雖是初秋,夜晚卻也格外清冷。
站了沒有幾分鐘,門上的玻璃就因為他的氣息結成了一層薄薄的霧。
這般情景,讓他又一次想起來那個幻想了無數遍的氤氳在煙火霧氣中的笑顏。
他緩緩抬起手,指尖輕輕觸到濕膩冰涼的玻璃,落在不遠處‐‐她的臉頰上。
推門而入,月光恰好在此刻灑進來,柔和的光亮,為這一片冷清平添了幾分暖意。
他的動作很輕,生怕吵醒眼前這個熟睡的女孩。
終於移到了她的床前,他看到她的髮絲凌亂,向來不喜熱的她此刻因為覆蓋在身體上的棉被,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
她依舊皺著眉頭,嘴唇也在上下蠕動著,他失神地向她伸出手,指尖在觸到她髮際處的柔軟絨毛時,心裡一震。
多少個日日夜夜,他朝思暮想卻遲遲不肯承認的愛,此刻就出現在面前。
他的腦中不停地響起好多年之前,坐在身後的她,因為笑點太低,總是在安靜的晚自習忍俊不禁的笑聲。
那聲音彷彿染了秋天的厚重和春天的薄嫩,聽得人心恰如雪,連玉也生煙,連心意都變得風吹衣裳,江流不盡。
正當他失神之際,何夕緩緩睜開了雙眼。
眼前的奇幻景象,讓她忍不住的尖叫起來,他連忙收回手,收起了臉上久違的暖意。
&ldo;你?&rdo;她此刻驚訝得難以言語。
&ldo;是我。&rdo;他回答。
&ldo;是夢?&rdo;她問,然後又笑著自嘲,&ldo;原來是夢裡有夢,剛才夢到你,本來以為醒來就可以逃離,卻還是沒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