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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凌晨一點四十。
也就睡了半小時,一個混亂的夢卻把兩小時的劇情演了好幾遍。頭髮最近有些長,他正在留頭髮,下個角色有髮型要求,陸導不可能接受演員戴假髮,只好兢兢業業留長。
許沿還沒嘗試過長發,雖然他不是硬漢長相,長發大概也不會違和感太重。只不過頭髮一長勢必會擋住右耳,他有些不太習慣。
現在的長度有些尷尬,髮絲尾端都戳在脖子上。特別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地暖溫度不低,後頸被枕頭和頭髮捂出來很多汗。
許沿坐起來緩了會兒神,腦子裡很遲鈍地又開始想「越界」這兩個字。
他和梁奕生是簽了合同的,那上頭白紙黑字寫著,這兩年的時間裡許沿和梁奕生將是「戀人」關係。他作為梁奕生的男朋友,過問一句他是不是要給周析年資源,這算作越界嗎?
還是說,如果他沒問這件事,沒提周析年,就還能當梁奕生的「男朋友」一年時間?到他們的合約正式結束。
今晚活動結束其實算早,內場的酒會沒什麼波瀾,如果是更正式些的場合內場可能還有舞臺表演。十一點多許沿就到酒店了,助理小袁在隔壁房間,十一點半的時候舉著手機來敲許沿的門。
小姑娘一臉愧疚,不用多說許沿就知道發生什麼了,小袁肯定是把今晚休息室的事情添油加醋告訴了經紀人程心露,本意是分享他的高光時刻,結果被程心露臭罵一頓。
果然一接起來電話那邊分貝就很高,「你怎麼越來越沉不住氣了?那種話對你來說不是小兒科嗎?跟他們較什麼勁,只要咱們使足了勁兒把電影演好了,到時候一上映他們還不是得巴巴兒地來舔你?」
即便沒開擴音旁邊站著的小袁也能聽見程心露的話,一臉菜色地埋頭反省。程心露肯定已經罵過她了——
你是來當助理的,什麼事都得以許沿的利益和名譽為重,你以為你是去演電影的?被說了兩句就盼著他反擊,還樂呢?萬一被誰拍了影片斷章取義發出去怎麼辦?一時是爽了,後面的爛攤子還不是我來收拾。
酒店在市中心位置,車水馬龍,匆匆忙忙,這個時間往窗外看和晚上十點看到的景象差別不大。許沿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捧著水杯站在窗邊想晚上時程心露在電話裡劈頭蓋臉砸下來的話。
他當然知道自己不太對勁。
梁奕生說他越界了,之前他心裡還不太服氣,現在卻好像猛然明白了梁奕生究竟為什麼這麼說。若在以前,他不會問梁奕生是不是要給周析年資源;若在以前,出現今晚休息室那樣的情況他絕不會站出來說那麼一番話。
他不是越界了,他失控了。
合約還有一年時間結束,也就意味著還有一年時間他就要和梁奕生「分手」了,他忍不住想知道梁奕生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下一任會是誰。進休息室之前他跟梁奕生說可以隨時終止合同,現在連一年時間都沒有了,他馬上就不再是梁奕生的男朋友,他忍不住想在這個角色上多一些存在感,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這是失控,不是越界。
比越界更過分。
看著窗外發了一會兒呆的男人隨手把水杯往桌子上一擱,一頭扎進還暖和的被窩裡。無聲地罵了自己一句——麻雀還想變鳳凰呢!
他這句話和網上那些用來詆毀他的那句不太一樣,意思大概是讓自己少自作多情,既然說了很明白自己和梁奕生的關係,就不要抱有任何幻想。
一丁點兒也不要有。
許沿從來不是傻白甜那一款的戀愛腦,偶爾有一些無法剋制的小心思也會被自己很快壓下來。程心露說得對,既然梁奕生願意把這個資源給他,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演好陸導的電影。
他和梁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