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鎮魂之地(第1/2 頁)
容昭用完了整份素餡餛飩,最後意猶未盡地放下了木勺。 明硯舟站在廊廡之下,聽見女子滿足的喟嘆,不由失笑。 時已至未時,明硯舟略一思忖,身影飄搖而去,容昭只來得及見到消失在影壁後的那道袍角。 她有些想笑,明硯舟明明是道魂,但卻一直保持著人的習慣。 此刻他若是從院牆穿出去,其實路程要比從正門走更近些。 “不知他為人時,是什麼樣子?”容昭小聲道。 明硯舟憑藉著記憶,來到了金陵府衙。他抬頭望了眼簷下描金匾額,神情冷淡。 玄青色衣袍微動,他提步邁了進去。 府衙的前院是官差辦公之處,設有大小官舍數間。 此刻仍未下值,仍有官差在此處辦公、審理案卷,但姿態無一不閒散。 明硯舟一間一間地尋過去,無人看見廊下那道如霧般的身影。 終於在最裡頭那間官舍的門口,看見“架閣庫”的牌匾。 他飄然而入。 裡頭錯落地擺著數張書架,案卷文書按時間順序依次擺好,每張書架上都標註著年份,方便官差尋找。 此刻門窗都闔著,光線有些暗,明硯舟仔細分辨了許久,才找到近期案卷所在。 他從袖口拿出一截桂花樹的枯枝。 亡魂屬陰,桂花樹亦屬陰,而桂花樹的枯枝陰氣極盛,是亡魂能觸碰到的為數不多的東西。 除此之外,屬陰之樹製成的木製品,亡魂也能觸碰到。 比如容昭院子中的窗欞、廊廡。 普通人家不會採用如此多的桂花樹木來修建院子。 明硯舟初次站在那座院子中時,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這真是優良的鎮魂之地。 陰氣極重。 偏偏容昭還敢獨自一人居住在此,一時也不知是不是應該誇她膽大。 想起那位女子,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隨後便手持枯枝,翻閱起堆積的案卷。 可他找遍了整張書架,也沒有找到丁家村案的案卷。 “或在尹之正手中。”他皺了眉,想起容昭受刑之時,那位身著通判官服的男子曾遞給尹之正一份文書,那或者便是丁家村案的案卷了。 他將枯枝收進袖口,剛想提步,卻聽見門口有腳步聲朝這走來,越來越近。 陽光將他們的身影投在窗柩上,明硯舟立刻後退幾步,身影頓時籠進黑暗。 架閣庫的門被輕輕推開,兩道身影閃身而入。 光線透進來幾縷,隨後又被門板隔絕在外頭。 明硯舟從錯落的文書中望出去,只見那位曾見過一面的通判正被一人拽著。 魏清面對著明硯舟的方向,而另外一人卻背對著他。 明硯舟擰眉望著那道陌生的身影,確信自己未曾見過他。 只見那人比魏清矮上一些,身形微胖。 “怎的拉拉扯扯!”魏清從那人手中拽出袖子,神情不耐:“被人看到成何體統。” 那人聲音諂媚,他笑道:“我這不是著急嘛!”說完替魏清撫平衣袖的褶皺,揚起頭:“大人,丁家村案如何了?” “什麼如何?”魏清輕蔑地看了那人一眼:“官府辦案流程,你不知道嗎?案情尚不明朗,豈可告知無關人員!” “我本也是不該問的,可我家中那位……”那人似乎有些無措,語氣尷尬。 魏清“嘖”了一聲:“怎麼,你那位五夫人,對那窮鬼還有餘情未了?” “那定然是沒有的。”他頭搖得仿若撥浪鼓:“但說到底,晚娘與他做過幾年夫妻,也盼著真相能夠大白,否則這良心也不安啊。” 魏清嗤笑出聲,他眼神裡盡是戲謔:“喲,給人家戴了綠帽,這會兒人死了才良心不安?” 對方只尷尬地笑著,並不答話。 “這會兒你可把那吳晚藏好了,別在這關頭被人發現,否則你這脊樑骨,怕是都能被人戳爛了!”魏清神情嚴肅,語氣中暗含警告:“尹大人當下正一個頭兩個大,沒空給你擦屁股。” “是是!”對方忙不迭地點頭,隨後似乎有些不解:“可嫌犯不是已經確定了嗎?” 魏清並不答話,只垂首理了理衣襬。 男子見狀,從袖子中掏出一個什麼,塞進了魏清的手中。 魏清沒有推辭,稍稍掂量了下便塞入了衣袖。 明硯舟便是不看也知道是什麼,這金陵城的父母官,可真是清廉。 難怪百姓都說,他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