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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衣人坐下來,端起來,剛喝一口,一陣微風,柔和的燈光一暗復明,水榭裡多了個人。
頎長、挺拔,一襲白衣、身軀長,透著令人不寒而慄的陰森、冷肅。
俊逸絕倫的臉上,有點瘦削,也顯得蒼白,白得不見血色,但更顯得陰森冷肅,更能令人不寒而慄。
甚至,連黃衣人這麼陰鷙個人,這萬乘之尊,都為之皺眉,他放下了銀盅:“為什麼每次我要見你,你總是比我慢來一步?”
白衣人臉上沒有表情:“忘了?我的習慣,我眼裡不認任何人。”
黃衣人眉鋒皺深了三分:“相處的日子不算短了,難道你就沒有一點改變?”
白衣人道:“任何人也改變不了我,誰想改變我,你?”
當著皇上稱“你”的,打古而今,恐怕只他這麼—個,應該也絕不會再有來者。
而,黃衣人這個皇上,居然能表現的毫不在意。
他抬了抬手:“坐。”
白衣人道:“忘了?我從來不坐。”
他不坐,黃衣人居然也站了起來,揹著手走了兩步,停住望白衣人:“我的‘血滴子’怎麼樣了?”
白衣人道:“我不願意多說,更不慣吹噓,你該自己去看看。”
黃衣人一點頭:“好,這一兩天,我就去看,不過我要先知道一下,是不是能派上用場了?”
“隨時罷。”
“好極了,”黃衣人笑了,不帶陰鷙,相當歡愉:“說吧,要我怎麼賞你?”
“不必,”白衣人冰冷道:“這一點,從今以後,我希望你永遠不要再忘記,我不是為你所用,也絕不屬於任何人,我願意為你訓練‘血滴子’,只是為我自己,我喜歡見血,殷紅的鮮血。”
黃衣人眉鋒一皺,有意無意的避開了那雙愛見血的怕人目光:“她怎麼樣?”
“沒什麼怎麼樣。”
“你還讓她睡著?”
“不錯。”
“你從沒有碰過她?”
“沒有,我不喜歡那一套,也不願意那樣做。”
黃衣人轉臉望白衣人:“你不喜歡?是不是你那身怪異的所學,不容許你——”
“不是,我的所學不畏女色,就算是,我也不會告訴你,我不願意讓任何人知道我學的是什麼武功,尤其是你。”
“為什麼尤其是我?”
“因為我要提防你,我知道,你絕不容許有我這麼一個人存在,但是那一天還沒有到。”
黃衣人仰面大笑,聽得出,他笑得勉強,笑聲住後,他再望白衣人,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但是話鋒已經轉了:“那麼,為什麼不喜歡,總有個理由?據我所知,沒有人不喜歡,只要他是有血有肉的人。”
白衣人道:“也許,我跟你所說的‘人’不一樣。”
黃衣人點了點頭:“不願意呢,又是為什麼?”
“我要是願意,憑我要多少都垂手可得,可是那只是得到她們的人,她們的軀殼,有什麼意思。”
黃衣人呆了一呆,凝望白衣人:“我沒想到你是這麼想的,難得。但是,我有點不大相信。”
白衣人兩眼怕人的奇光一閃,冷怒道:“你怎麼說?”
黃衣人淡淡的笑了笑:“別不承認,也別不愛聽,因為你的言行不相符合。”
“我的言行怎麼不相符合?”
“我問你,你為什麼讓她一直睡著,不讓她醒過來?”
“沒有必要讓她醒過來,對我來說,她醒著、睡著都是一樣。”
黃衣人搖頭道:“不是的,我認為不是這麼個理由。”
“你認為是什麼理由?”
“我認為你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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