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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我在皖北打游擊時,他還哭鼻子呢,現在都當上縣委書記了。怎麼樣?他對文化工作重視嗎?”黃習問道。
“重視,重視,特別重視的是。”額唯唯喏喏,不知道說什麼好,禿舌頭加語病,的是的是一連說了好幾個。
黃習同志笑了,知道額有些緊張,就不再說什麼了,只對對額說:“回去給陳旭東同志問個好,就說我老黃想他了,來合肥別忘了來看我。”
之後,黃習與到會的同志談了談,問了問情況,就又到其他組去了。
省委副書記認識額,這讓參加會議的其他代表都吃了一驚。
額一來報到的時候,還有許多同志不把額當回事,別看額也穿得有模有樣的,大分頭留著,羅馬錶戴著,其實那些城市工作的人還與那些講時尚的人。一眼就看出額是個土包子,對額只是冷笑,使額心裡十分的不舒服。可黃習同志與額有了這幾句搭訕,卻讓與會的同志就對額另眼相看了。
與他同住一個屋的老胡是湖州人,卻在江北工作,可他特看不起江北人,說江北人髒,早上不涮牙,晚上不洗腳。當然就也看不起額,說額臭擺譜,更土。只是他沒有敢當著額的面說,而是背地裡跟他要好的幾個傢伙說。現在看到省委副書記都與額分不清個你額的,他就感到額雖然土,卻是個有背景的人物。不光主動與額主動說話了,還拿出大前門的好煙讓額抽。
“小汪,來一支,大前門。”
額接過煙,聞了聞,很香,這煙是好煙,比額的雙戴花的煙好多了。一打聽才知道,一包大前門的煙頂三包雙戴花的煙。額抽了老胡的香菸,心裡很不是味。因為就是在昨天,額報到的時候,跟他一見面,知道他與額是一個地區的,就主動與他套近乎,額主動抽出一支香菸,就是那包雙戴花的香菸,9分錢一包,一包20支,一支還不合一分錢。額認為這種煙是最合算的,什麼煙不都是火點著了往嘴巴里抽,這煙也一樣。至於味道,那是不太好,但好煙也是煙,是煙都是有毒的,好煙孬煙不都是過煙癮的嗎?只要能過煙癮,幹嗎要花那麼多錢買好煙呢?可額將那支雙戴花的煙遞給他時,他卻亂擺手,說他現在不想吸菸,一點面子都沒有給額。今天他給煙,額真不想接,但額不是那樣小肚量的人,額是汪有志啊?汪有志是那樣的人嗎?不是。
他媽媽的,真是有點氣人啊!同樣是來出席文代工作代表大會,同樣代表著各個地方的文化工作者,可人與人的差別咋就那麼大呢。為什麼額汪有志給老胡煙老胡就不抽額的,他給額煙額就接過來了呢?額他媽的真是賤啊,真是沒有骨氣啊,真給咱雉水縣丟人啊!
額討厭這位老胡。
散了會,額什麼事也不做,專門至稻香樓的服務社買了一包大前門香菸,準備抽一支給老胡抽,還他的人情不說,也表示額與他在人格上是對等的。
當天晚上,額就準備給老胡敬菸,可老胡卻與他的幾位湖州老鄉到市中心玩去了。額直等著,手裡拿著煙,就睡著了。等額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早晨,老胡已經起床了。
額趕緊也起來,一陣寒風吹來,讓額打了個寒噤,額卻顧不得這些,便偷偷去跑出門外,去找老胡。
額出了門,見老胡在那水斗前正刷著牙,嘴上沒有閒著,這煙也沒法遞,於是額就又退回來,等著他。
“老胡。”當老胡一進門時,額便猛地喊一聲,卻嚇了他一跳。
老胡說:“小汪,一大清早的,你要幹什麼呀?嚇了我一大跳。”
額說:“不幹什麼,就是想讓你抽支菸。”
老胡手一手端著臉盆,一手端著牙具,一臉的尷尬相,說:“不要,不要,我剛涮了牙不抽菸。”
額就知道這傢伙要說這句話,他還是不拿額當人看。額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