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尚陽【八】(第1/2 頁)
後來我與夜郎的日子,便盡都是歡愉了。
我們吃遍了世間美食,遊遍了燭陰美景,彼此相對總是有趣,總有著說不完的話。
可就在距離我及笄的前兩個月,有一天夜裡,我似乎是聽見了不該聽的話了。
那天晚上格外悶熱,我躺在榻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想著夜郎畏熱,怕也是輾轉難眠,就尋思著去找他解悶閒聊。
可就在我立在他門外準備叩門之際,恍惚間,我好像聽見房中傳來了帝君的聲音。
【啟朝那最有可能繼位的嫡出四皇子歿了,如今最有可能繼承啟帝皇位之人,便是皇三子蕭景珩與皇五子蕭景璉。若是能接近他們,成為他們可信之人,那麼來日啟朝易主,也能有人在他們身邊,為燭陰說得上話。】
這話我聽不大明白,可夜郎似乎是聽懂了。
我聽房中沉默了片刻後,他忽而反問帝君:
【既要說得上話,就唯能是枕邊人。所以父皇是想送女子入啟朝,為燭陰的內應?】
【是要送。但這女子必得是咱們信得過,且頗具美貌之人。若信不過,到時反而倒戈,徒增麻煩。若美貌欠佳,也是不足以迷惑人心。】
帝君話至此,悠長地嘆了口氣,又說:
【孤已經決定,讓從未拋頭露臉過的芷蘭去接近皇五子蕭景璉。】
我聞言大驚,
江芷蘭本是帝君最疼愛的幼女,他竟然要送自己的女兒去敵國當細作?
而夜郎與我的反應大抵無二:
【小妹?小妹如今才不過十二,臨兩年才及笄,父皇怎麼忍心送她去賊人垢窩為內應?豈非是耽誤了小妹一生?】
【國難當前,大義為先。孤意已決,芷蘭也無異議。如今尚缺一人,安插於皇三子蕭景珩身側。而這人,孤已有了最佳的人選。伺候你的尚陽,容色佳,心思細,是個聰明的。她又對你專情,派遣她去,最好不過。】
我聽了這話,心跳都要漏了半拍!
夜郎更是極少見的與帝君起了衝突:
【父皇可知您在說些什麼?兒子與陽兒真心相愛,怎能讓她去做此等羞身辱心之事?】
‘啪’
沒等夜郎反對的話說完,房中就響起了一陣響亮的巴掌聲,
緊接著,便是帝君怒不可遏的低吼:
【胡鬧!你是燭陰的儲君,你當做好為天下臣民犧牲一切的準備!如今不過要你犧牲一不入流的孤女,你竟敢這般與孤說話?】
【陽兒並非孤女,這世上有兒子在一天,她便有所依!】
夜郎一改從前對帝君的恭敬,回嗆一句後,又恍惚地問:
【所以父皇當日根本就沒有同意兒子所言,也壓根就沒打算讓陽兒與兒子結為連理?所有的一切,都是父皇為了能尋得一枚合適安插在啟朝皇子身旁的棋子,在做籌謀?】
【你願意這麼理解,孤也無話可說。】
我聽到這兒,心裡怯得很,不敢再聽下去,慌也似地逃了,
我生怕帝君發現了我,也生怕夜郎瞧見我,更是難以自處。
我不知道後來帝君又對夜郎說了什麼,不過那天之後,夜郎只當無事發生,關於前往啟朝當細作的事,隻言片語都沒有向我提及過。
我自當明白夜郎的心意,他必不會負我,
可後來數個日夜的思忖,卻叫我的心態有了轉變。
我本想著只當做什麼都不知道,這般自私下去,與夜郎得一善終。
可我實在不願讓夜郎為難,也是實在想為我的國家出一份力,
為我的父母報仇,去保護我所愛之人。
我是一個很矛盾的人,同時也是一個很堅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