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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說什麼呢?&rdo;羅凱很困惑，&ldo;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明白呀?&rdo;

手機的聲音尖利地響起。那一端的婷婷像是剛剛奔跑過，喘著粗氣：&ldo;你在哪兒?趙小雪現在在我們這兒，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你趕緊過來吧。&rdo;

&ldo;誰呀?&rdo;羅凱瞪大了眼睛。

&ldo;警花。你見過的那個。&rdo;徐至微笑。

&ldo;噢。&rdo;羅凱拖長了聲音，&ldo;我覺得那個小姐姐――她喜歡你。從她看你的眼神我就能看出來。&rdo;

&ldo;餵。&rdo;

&ldo;真的。你幹嗎這麼看著我呢?&rdo;羅凱一臉無辜的樣子。

39

母親端正地坐在客廳裡等他。&ldo;你去哪兒了?&rdo;母親問。她沒有像平時一樣問他&ldo;你怎麼現在才回來&rdo;，而是直接問他去哪兒了。他從這句問話中聞出了硝煙的氣息。他把沉沉的書包扔在地上，說：&ldo;放學晚了，我們今天考試來著。&rdo;

母親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他其實已經比她高了――這無非是近半年來的事。她不得不仰著頭看著他，漸漸地，她的眼睛裡湧上了某種年代久遠的，飄滿塵埃的氣息。然後她乾脆利落地甩了他一個耳光。

&ldo;你現在撒謊面不改色心不跳了是吧?你可真是你爸的兒子。&rdo;她說。

他的身體隨著她的巴掌重重地晃了一下，但他很快就站直了，沒有伸出手去摸滾燙的臉頰，他的聲音有些發顫，但是他依然倔強地說：&ldo;要是你剛才已經去過學校了，你為什麼不直說?這又不是在法庭上，你為什麼老是要把別人當成是傻瓜一樣?――&rdo;

話沒說完他另外一半臉上已經又捱了一個更清脆的耳光。&ldo;頂嘴?&rdo;她看著他，&ldo;你很厲害啊。&rdo;她的聲調突然有些悲涼：&ldo;羅凱，為什麼你現在這麼恨我?&rdo;

又來了。一種重複了很多次的煎熬又要降臨。厭倦在孩子心裡像炸彈一樣爆裂，可是他的臉上沒有表情。他抬起頭，看著她，他說：&ldo;我沒有恨你。&rdo;他本來還想再說幾句柔軟的或者是示弱的話可是她的表情讓他失去了說這些的興趣――這個在法庭上還有別人眼裡威風凜凜雷厲風行的女人在這種時候像所有怨婦一樣讓人同情又令人生厭。

&ldo;是徐至叔叔來學校找我的。媽媽。&rdo;他終於這樣叫了她一聲，&ldo;我們去肯德基了，他要我再去他那裡作一次筆錄。因為那個叫夏芳然的姐姐她其實沒有殺人，我們沒說多少話他就讓一個電話叫走了……&rdo;

&ldo;你還敢撒謊?&rdo;她想要厲聲地呵斥一聲，但是她的嗓子突然間啞了一下，這讓她的呵斥變得又滑稽又淒涼。

&ldo;我沒有。&rdo;羅凱委屈地說。

&ldo;羅凱，&rdo;她狠狠地盯著他的眼睛，&ldo;我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的?我要送你走那還不是為了你好嗎?我讓你離那個丁小洛遠一點那還不是為了你好嗎?你懂什麼?你這個傻孩子你不知道這世上唯一對你好唯一不會害你的人就是媽媽。羅凱，&rdo;眼淚湧出了她的眼眶，&ldo;你那麼小的時候你爸爸就不要咱們了，媽媽是咬著牙才走到今天的呀。那個時候媽媽接下美隆集團的那個案子，你知不知道人家原告方說要找人卸我一條胳膊?可是我是硬挺了下來咱們才能買現在住的這個房子啊羅凱!我就是要讓那個男人看看沒有他咱們也能過得這麼好。要不是為了你我這麼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