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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這一番話,破開了穆羽腦海中的混亂,令他又想起了那些通透卻又冰冷的話來。他不知心口這痛楚是因何而起,更何談剋制壓抑。
心緒動時,蘆花愈盛,濛濛地遮了眼……
迷惘之中,令主的聲音聽來虛幻不實:“本座就給你指條明路。本座離山之時,為曲喬留下了一顆魔種。只要她受下此物,便能與本體分離。此外,魔種還能改她草木之質,賦她七情六慾。如此這般,不僅能免她一死,還能償你心願……”
穆羽聞言,嘶聲吼道:“住口!”
回應他的,是猖狂至極的笑聲。
許久,那笑聲愈來愈低,漸不可聞。穆羽的心力也幾近耗竭,飛舞的蘆花轉眼飄散。他跪倒在地,止不住地喘息。眼前,陰氣森森,全然如初……
第24章 23
穆羽回到營地之時,心中仍是一片迷惘。旋宮見他回來,又看他一身狼狽,忙上前探問。穆羽不敢隱瞞,將魔障之廣、魔物之多一一告知,亦將遇敵之事避重就輕地說了。旋宮聽完,嘆了一聲,也無他話,只囑他去休息。
穆羽應下,進了帳篷,卻只是木然坐著。他剋制自己不去想殛天令主說過的話,但那紛亂的心緒依舊將各種片段翻攪出來,擾他清明。
約莫一更天時,就聽帳外人聲嘈雜。穆羽出去看時,就見是清商攜著弟子回返。不消多時,孟角和流徵也查探歸來。眾人進了旋宮的營帳議事,遲遲不見出來。穆羽略微思忖,舉步走了過去。剛到帳外,就聽孟角的聲音滿是無奈,道:“……突圍是不行了,如今也無法求援,看來只能硬戰。”
他話剛說完,清商便道:“若以‘蜃焰’,興許能開啟缺口。”
此話一落,旋宮便嘆道:“‘蜃焰’的確能燒透魔障,但要發動已是不易,要想維持更是難上加難。可惜我們疏於防備,竟被魔物迫到這個境地。如今就算能以‘蜃焰’突圍,三天之限就在眼前,怕是來不及了……”
“怎麼也要試一試啊。師姐,你且帶弟子們突圍,我等在這兒鎮守,多少拖延那魔頭。”清商說罷,孟角與流徵便出聲附和。
“不行。”旋宮冷聲否決,道,“你們帶弟子突圍,我留下。”
眼看要起爭論,孟角笑道:“這有什麼好爭的,倒不如像我先前說的,硬戰一場就是了。說來說去,我們也不是為了突圍,而是為了護住曲姑娘啊。人多一些,勝算也多些。即便不能勝,拖延久些也好啊。”
片刻沉默之後,旋宮道:“沒錯……阻止那魔頭得到木髓才是要緊。且如你所言,儘量拖延罷。”旋宮說到此處,語氣陡然深沉,聲音亦低微下來,“……待到無可拖延之時,我便燒山。”
聽到“燒山”二字,穆羽心頭一震,殛天令主說過的話,清晰在耳:
……你想想看,無法突圍、無力取勝,又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本座得到木髓……以你們仙宗的性子,會如何處之?……興許傷了曲喬的,不是本座呢……
穆羽的心緒一時激越,也顧不得許多,挑簾走進了帳內。“不能燒山!”他開口,幾乎是吼出了這句話來。
旋宮等人俱是一驚。眼看穆羽上前,流徵站起了身,拉住他道:“你冷靜一點。”
穆羽並不理會,只是對旋宮道:“我不會讓你燒山!”
旋宮望著他,神色肅然無比。她站起身來,厲聲道:“與其眼睜睜地看著她毀在那魔頭手中,倒不如被‘蜃焰’焚盡。也免她淪為魔劍,危害蒼生。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明白?”
穆羽無言以對,他聲音一低,道:“我明白……可是……”
“可是怎樣?”旋宮的聲音冰冷,寒徹人心,“終究她是殛天府的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