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頁(第1/2 頁)
陳克特意交待了服裝要求,他領頭的這群青年人,明顯就白的多,膚色也更光潤。特別是領頭的陳克,現代城市裡面,光著脊背,穿個大褲衩的人越來越少。陳克甚至已經習慣了一年四季都是長袖和長褲。回到這個時代也是如此。加上他回來之後,整天染布,製藥、講課,也始終是一身長袖上衣和長褲。今天他穿了短袖,總算是露出了肌肉豐滿的手臂。但是面板和這些勞動人民一比,顯得又白又嫩。讓陳克心生一種自卑感。自己也是號稱要發動社會主義革命的,就這麼白生生的一個人,搞革命,人民能相信麼?
這麼一群人一同行動,大家在路上有說有笑,車夫們自然不會誤解,也沒有人上來拉生意。陳克雖然想多看看周邊的環境,但是和陳天華一起回來的中國留學生毛平一直和陳克聊天。陳克很看好這個青年,也願意多回答他一些問題,觀察社會風情的注意力也不得不分散了很多。
毛平祖籍是福建人,但是他本人卻是臺灣的福建移民。日本佔領了臺灣之後,毛平就跟隨家人返回了大陸。毛平家還算有錢,而且也不算保守。既然日本能夠打敗滿清,自然有可以學習的地方,毛平就乾脆去日本留學,學的是醫學專業。
在日本,見到了日本更加開化的科技和文化氣氛,原本充滿了對日本仇恨的毛平逐漸把仇恨轉向了腐朽落後的滿清。毛平家的家教很不錯,毛平看了《天演論》之後,確立了「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概念。中日戰爭當中,日本也是在為自己國家的利益奮鬥。如果滿清能夠打敗日本,臺灣自然不會丟失。也不會簽署《馬關條約》。決定一切的都是力量。與其痛恨日本的入侵,倒不如痛恨懦弱無能的滿清。毛平改變不了日本,但是他覺得自己應該能夠去改變滿清。
不知不覺之間,毛平從一個單純的因為仇恨日本而仇日的青年,變成了一名相當激進的反清份子,每次留學生裡面的革命活動,毛平只要有時間就去參加。而他這種相對理想的態度,也得到了很多留學生的支援。甚至也交到了不少日本朋友。
毛平讀過陳天華的書,對陳天華裡面激烈的反清態度十分贊同。後來陳天華到了日本,毛平得知之後,立刻前去拜見。兩人相見甚歡。毛平和他的小團體成了堅定支援陳天華個人的一個「小革命黨」。
等陳天華從上海再次回到日本,帶回了與陳克一起寫的書,毛平讀了之後,真的是驚為神作。《中國文化傳承與唯物主義的興起》這本書徹底指出了生產力發展與社會發展的關係,清清楚楚地解釋了工業革命與國家發展的聯絡。毛平覺得困擾自己多年的疑惑竟然全部解開了。「朝聞道,夕可死焉!」毛平發出了如此的感嘆。一貫學習認真地毛平,第一次開始逃課曠課,他把全部的精力都投注在組建「讀書會」事情上面。
在毛平的努力下,讀書會一擴再擴,達到了一百多人的規模。得知陳天華要回上海投奔那位「陳克先生」,毛平堅決要求同去,讀書會裡面最後有二十多名中日青年跟著陳天華回到上海。
陳克沒有讓毛平失望,對於課程的講解水平高出陳天華很多。毛平覺得陳克簡直是某種不可思議的存在,無論是任何問題,他都能根據書裡面的理論給出一個合理的解答。革命黨們遇到問題,只會大喊,「滿清是萬惡之源。」但是到底滿清的罪惡是什麼,他們就講不清楚了。陳克從來不說誰是罪惡的,他只分析社會現象中,參與者都是怎麼做的,他們是出於何種階級特性要這麼做。甚至是被迫這麼做。
這種溫和理性的態度甚至比最激烈的反對更加有效,毛平本來就對滿清十分不滿,單是見到陳克之前,毛平某種意義也是一個立憲派。聽了陳克的解釋,毛平徹底從一個立憲派變成了革命派。
陳克很看好毛平,不僅僅是因為他的思想頗為進步。而且毛平在工地上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