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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嵐最近在外頭賣藥。星臺在隔壁講課呢。」
「看來大家都很忙麼。」
「秋姐姐最近有什麼打算麼?」
「文青有何吩咐不成?」
「那得看秋姐姐肯不肯屈尊。」
「怎麼講?」
「若是秋姐姐想回紹興,我正好有筆錢要送給伯蓀兄。若是秋姐姐準備留在上海,我這裡的護士學校缺個校長。」
秋瑾本來就想在上海辦學,聽陳克這麼說,倒是來了興趣。
「看來文青掙了不少錢。」
「這錢掙得多,花得更快。」陳克笑道。
兩人正說話間,何足道快步走進來,「文青,有兩位復旦公學的先生要見你。」
「秋姐姐稍後,我去迎他們進來。」陳克說完就站起身。
片刻後,陳克領了兩人進來,為首的那位秋瑾不認識,後面那位卻是秋瑾的相識。兩人幾乎同時注意到對方,「旋卿也在這裡?」那人高興的喊道。
「右衽。你怎麼來了?」
與秋瑾搭話的是于右任,兩人都是光復會的成員,去年認識的。大家許久沒見,卻在陳克這裡相逢,既有不勝之喜,又都覺得頗為意外。秋瑾見陳克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傻笑,秋瑾連忙向陳克介紹了于右任。
「久仰久仰。」陳克聽過這個名字,卻不記得這位的事跡。但是能上歷史書的,也絕非泛泛之輩。
于右任卻沒有客氣,他連忙向陳克介紹了另一位,「這位是嚴復嚴先生。」
陳克、秋瑾登時呆了。齊會深正在埋頭寫報告,聽了這個名字,放下筆騰的轉身站起,沒等陳克說話,齊會深有些結結巴巴地問道:「這位是寫《天演論》的嚴復先生麼?」陳克覺得齊會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正是。」于右任答道。
齊會深自從看到了《天演論》之後,就是嚴復的超級擁躉。一度有過報考北洋水師學堂的念頭。今天得知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位「帥叔叔」就是他一直以來無比欽佩的嚴復先生,也管不了那麼多,一面激動的說著,「嚴,嚴先生您好。我看過您的書,今日得見,榮幸之至。」一面走上去伸出了右手。和陳克他們處的久了,齊會深已經非常習慣於握手。加上最近與英國人打交道很多,面對有錢有勢的人,他也習慣了握手。情緒激動下,他已經忘記和嚴復這等人見面是需要打躬作揖的。
秋瑾雖然也激動,但是畢竟不會如同齊會深這樣,她倒是饒有興趣的看著齊會深搶了陳克的風頭。據陳天華所說,陳克是這個小團體的頭領,秋瑾瞅著陳克,想知道陳克對此會有什麼反應。陳克也是喜不自勝的模樣,對齊會深搶在前面握手,竟然毫不在意。又看到嚴復稍有些尷尬的伸出手,就被齊會深緊緊握住,然後齊會深拽著嚴復,結結巴巴的說著敬仰的話。陳克只是咧嘴傻笑。毫沒有絲毫不悅的神色。
秋瑾本來對陳克有些起疑,覺得陳克會不會是個大奸似忠的傢伙。但看著陳克這樣的表現,實在不像是那種深藏不漏老奸巨猾的人物。倒是和他二十五歲的年紀應有的舉止頗為一致。這倒是有些讓秋瑾不明白了。
嚴復對齊會深這樣的擁躉見得多了。看齊會深拽著自己絮絮叨叨,倒也有些不耐煩。他稍稍的撤了下手臂,齊會深倒也沒有全然糊塗。他連忙放開手,告了個罪。卻轉身出門去了。
「嚴先生,我叫陳克。對您久仰了。嚴先生大駕光臨,我真的是榮幸萬分。」說完,陳克也伸出了右手。有齊會深在前面,嚴復倒也習慣了些。和陳克握了握手之後,嚴復左右看了一下。陳克猜想嚴復想在比較僻靜的地方說法,那邊做實驗的試演員們一個個目光灼灼的看過來,陳克喊道:「同志們,這位就是嚴復先生。大家趕緊問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