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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總是殘酷,而或許,殘酷才會讓人記憶深刻。
被淚水迷糊開的眼角,瞥見杜毅右手抬起,觸向她的臉頰,呂歆的心臟驀地停頓了一拍。
知曉杜毅要做什麼,心生幾分期待的她,身軀頓時繃緊,微顫,可杜毅的手抬起又放下,這讓她有種體溫瞬間降至冰點的心涼。
她的目光,從素描上移開,愣愣地停留在杜毅緊貼褲邊微微搓動的右手之上,良久難以釋懷。
雖然用漂亮來形容男生的手並不合適,可杜毅的手,在呂歆看來,就是漂亮。
大概是由於從小握畫筆的原因,他的雙手手指,比學了近十年鋼琴的她還要來得修長,儘管現在沾染了筆墨,但瑕不掩瑜,反倒更凸顯它原本的清爽乾淨。
杜毅曾用這隻漂亮的手掌,給她表演過驚豔的打水漂技術,那時候她就注意到杜毅的手,好看得過了分。
尤其是握著畫筆專心致志的時候,他的手指骨節一動一動的,會散發出一種讓人移不開眼睛的魔力。
有那麼一陣子,她很想牽起這隻手,穿越阡陌巷道,翻越萬水千山,海角天涯,四海為家。
只是,每一天,人都會從夢境中醒來。
不管夢境中是如何的歡聲笑語鮮花怒放,夢醒時分,只剩悵然若失。
那一種好像擁有過,但實際上從沒有擁有過的酸澀情緒,有時候會讓人產生心肺撕裂般的痛感。
“我要轉學了。”
內心伴隨著心跳,一扯一扯的悸痛,明白這一刻就是夢醒時分,是時候直面現實,呂歆抬起頭,強忍住淚意,望向杜毅,難過地咧嘴浮笑。
“我知道,別這副表情,又不是不能再見,你爸不是還在清河嗎。”
“會再見嗎?”呂歆輕聲問道。
“肯定會的。申市不遠,從婺市到申市,坐火車大概只要三個半小時。從清河到申市,大約要兩個半小時。六個小時的距離,只是一天的四分之一,很短暫。”
“明明很長。”六個小時的距離哪會短暫,為了安慰她,杜毅愣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呂歆的嘴角微微往上翹了翹,笑著,心裡卻更是想哭。
“假如見面的時間是六小時,你還會覺得長嗎?”
“不會。”
見面時間是六小時,那哪還會長呢,一天、一週、一月,甚至一年,都很短暫。
杜毅總是有能力讓人折服,也總能置身事外地把一切都看得清楚明白,這讓呂歆的內心更為揪痛。
“所以再見不難。”
再見真的不難麼?如果不願再見呢?或者不讓再見呢?
不遠千里把呂歆送往婺市,杜毅料想呂復興和溫淑慧絕對不會那麼容易允許再見發生。
再見其實很難,或者不復再見也說不定。
可是,有些事實沒必要揭破,畢竟知道現實的人本身,也不太願意承認這是現實。
“嗯,再見不難。”
聽杜毅這麼一說,覺得再見或許真的不難,心頭忽的輕鬆了很多,呂歆釋然而笑。
當父母提出要把她送去申市上學時,一向順從的她,沒有反對父母的意見。
事實上,當時心灰意懶的她,本身也有離開的念頭。
只是,那種念頭,隨著國慶假期無限趨向結束,日漸稀薄。
剛剛站在杜毅面前,目視著一如既往溫涼如水的杜毅,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她更是有種想要衝到父母跟前,告訴他們“我反悔了”的衝動。
不過,現在,她覺得離開也好。
離開,至少還能看到杜毅的一絲不捨,至少能讓杜毅的目光,不去關注身邊其他的人或事物。
而留著,她所能看到的,大概永遠只有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