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第1/2 頁)
翌日,新任大將軍賀勻親自前往天牢,取大司馬李攜首級,掛於城門之上。查封大司馬府,李氏家眷均流放邊疆,終身不得回朝。自此魏朝不再封大司馬之職,中原全部兵力由大將軍一力掌管。
前大司馬首級在城樓之上懸掛了幾天幾夜,被烏鴉啃得只剩骨頭,一日夜裡,嘭的一聲掉下了城樓,摔了個粉碎。當夜,大將軍賀勻府中遇刺,據說是尚書孫傅餘所指使,妄圖搶奪金虎符,皇帝大怒,孫尚書恐懼之餘,隻身逃走。
這夜發生了太多事,張國舅焦頭爛額地從朝中回府,牆角邊突然跳出一個人。孫尚書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國舅爺救我!」
張思遠的心都要從嗓子眼兒裡跳出來了,急忙拉住他快速回到府中,關上了門。
「你這次太魯莽,為何不同我商量便擅自行刺賀家小兒?你可知此事會造成什麼後果!」張思遠將他拉到無人的地方便怒罵道。
孫傅餘忙道:「國舅爺,真的不是下官所為!下官冤枉啊!」
張思遠大驚道:「不是你所為?賀明賢身上的傷可是明擺著呢!金虎符從你的府中搜了出來,你現在說不是你乾的,還能是」他說到一半,突然頓住了。
難不成
「下官是被陷害的,金虎符如何出現在我府中,下官毫不知情!」
張思遠睜大了眼,若是如此,那賀明賢便絕不是想陷害孫傅餘這般簡單。孫傅餘一屆文官,奪金虎符做什麼?張國舅與孫尚書向來走得近,這是人盡皆知的事。二皇子謝褚如今貴為鄭王,可當初卻是半隻腳邁上了龍椅,張思遠等人便是他強有力的支持者。現如今方傅餘要想搶奪金虎符,只有一個理由:想要扶鄭王上位。真是如此,張思遠黨羽橫豎脫不了幹係。
其實仔細想想便能知道這其中的疑點,即使鄭王想奪取王位,也斷不會選在這種勢力薄弱的時候。只是,謝旋與賀勻有心清君側,只怕皇帝會順水推舟,順道除了潛在的威脅。他只需要一個契機,並不需要真相。如今賀勻給了他這個契機,他又怎麼會放過?
看來是小看了賀明賢此人,他比賀林玄的心更狠,更麻煩!
謝旋正在給賀勻上藥,一道血淋淋的傷口從賀勻的右肩膀拉到了胸口的位置,看起來十分嚇人。他卻好像不知道疼似的,一動不動,連表情都沒有。謝旋緊皺著眉道:「誰讓你這麼做的?不知道危險嗎!」
賀勻這才看了看謝旋,道:「孫傅餘站不起來的,皇上縱使心善,也絕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我沒問你這個!我問你自己拿刀砍自己是什麼感受!」謝旋氣極了。
他正在朝中處理事務,突然聽說賀勻遇刺受傷,雖然隱隱猜出了緣由,卻還是嚇得魂飛魄散。匆忙趕了回來,想要罵賀勻,卻在看見他慘白的臉色時罵不出口了。
這會兒謝旋才發現,自己的火氣一直就沒有降下去過。
賀勻看出來謝旋生氣了,卻接著道:「一道口子而已,我大哥身上儘是這樣的傷口,又死不了。」
「你」
「如今我受了這一點傷,便能折掉一個孫傅餘,到底有什麼不值的?要是能連根拔了張思遠那條狗,我再砍十刀也下得去手。」
「賀勻!」謝旋的聲音有些抖。
賀勻低下頭不再說話了,他意識到自己的話說的有些重,無論怎樣,謝旋定不願意他受傷,他不該說這些。
謝旋也冷靜了些,放緩了語氣:「明賢,我知道你想報仇,可你做任何事都應當與我商量,你不能以傷害自己為代價。」
賀勻沉默了片刻,才悶悶道:「我想報仇,我想快點報仇,我快瘋了。」
陳秀早先便端著熱水站在了門外,聽見了裡面的對話。她悄悄地控了控自己的淚水,才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