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3045天(第2/4 頁)
隨著一場又一場雨,秋意漸濃,再過個把月,就是古城的秋天。
張晨星搬了把小凳坐在屋簷下看雨。
母親離開那天也下著雨。張晨星睜開眼,看到壺內的水開了,白色的水蒸氣籠罩半個房屋。她跳下床推開門,門腳擦過地面,推起地面的積水。大雨傾城,天昏地暗,雨滴落在她臉上。
“媽!”張晨星再喊一聲,順手撐開門邊放著的那把直柄傘,悠閒穿過小院走進書店後門,書店空無一人,只有那隻老貓窩在窗臺上,看到張晨星的時候“喵”了一聲。
“八成是出去切肉了。”張晨星嘟囔一聲。
這一天是她的生日,每年生日這天,媽媽總會為她做一桌菜,也會為她買一個小蛋糕,辦一個簡單的生日宴。張晨星會邀請周茉和楚源來家裡吃飯、慶祝生日。她哼著歌回到後院,將開水灌進熱水壺,踢掉被水打溼的鞋子又回到床上,聽外面的雨聲。
一直等到十點多,書店裡有人喊:“人呢?”
張晨星再跳下床,冒雨跑進書店:“馬爺爺來啦?”
“來了。”馬爺爺把茶缸子放到桌面上:“你媽呢?”
“切肉去了吧?今天我過生日呀!”
“對對,小晨星今天成年了,變成大晨星了。”馬爺爺笑了下,指著張晨星被雨淋溼的頭髮:“快去擦擦,換件衣服,別感冒了。”
“行!”
張晨星又冒雨回到後院,關上屋門,走到毛巾架前,拿毛巾的時候看到旁邊的化妝桌上壓著一張紙。張晨星好奇的拿起來,看到上面的字。她始終不肯相信這是母親留給她的最後一封信,不足100字,內容單薄,要她保重。
張晨星以為這是一個玩笑,母親在她成年第一天跟她開的“成年”玩笑,把那張紙放到桌子上,開啟抽屜,果然有三萬塊現金。三沓、每沓一萬。
媽媽的電話關機了。
張晨星覺得這個玩笑開大了,她不喜歡,去書店氣哼哼坐著。還跟馬爺爺說:“我媽媽不知道從哪裡學的這麼沒勁的玩笑,假裝離家出走。”
馬爺爺也覺得這是玩笑,直到那天的大雨在下午停了,灼熱的太陽炙烤得人睜不開眼,空氣潮熱人在其中似困獸猶鬥,“切肉”的媽媽並沒回來。
張晨星坐在書店外,看著這條悠長小巷,偶有遊客挎著相機走進來,穿著旗袍撐著油紙傘的姑娘故作愁思。來來往往那麼多人,沒一個人是她的媽媽。
張晨星是在傍晚崩潰的。
太陽最後一角消失在對面屋頂,巷子裡那幾盞門燈亮了起來,孩子們喧鬧著歸家,好朋友拎著蛋糕笑著跑過來,跑到張晨星面前:“你看!這蛋糕”
在木凳上坐了一整天的張晨星終於收回望向巷子口的目光,扯著脖子喊了一聲:“不過了!”
天崩地裂,淚水如洪水頃刻而至,淹沒整個世界。
從此以後生日變成刺。
馬爺爺的生日令張晨星想起很多她從前刻意逃避的事。或許是氣氛足夠溫馨、馬爺爺講的故事太悠長,又或是梁暮的歌聲太動人。
“張晨星。”
她轉過頭,看到梁暮爬梯子攀在牆頭:“走啊?”
“?”
“你今天不夢遊了?”梁暮沒有打傘,頭髮在細雨中溼漉漉的:“病好了?”他嘲笑張晨星,卻不承認自己多少也有點病。
兩個人穿過蒙蒙細雨,梁暮不知哪裡搞來幾片葉子擰成蓑笠狀扣在張晨星頭上,還將身子後仰眯眼看了看:“像個殺手。”
張晨星戴著那麼個“葉帽子”,察覺到雨聲落在頭上格外清晰好聽,就隨他去。
“我記得你是五月生日。”梁暮問她:“對嗎?”
“我不過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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