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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鹿鳴那會兒總愛盯著他看，像是怎麼也看不夠似的，大概是她的目光太過炙熱，連他這麼臉皮厚的人都有些受不住，不自在地捂住她的眼眸。

「你能不能別老盯著我看，怪瘮人的。」陸拾野嘴硬地說道。

少女的睫毛在他掌心輕顫了兩下，而後悶悶地嗯了一聲，鼻音有些重，他那會兒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

只記得記得那句話說出來之後，她後來就再也沒那樣看過他，偶爾目光接觸到了也會立馬避開視線，似乎很怕被他注意到。

有好幾次他想過要解釋，可是每次都無疾而終。

如今再看著這雙眼睛，他才發現原來被這個人注視是一件這麼滿足的事情，僅僅是一個眼神就能令他心情愉悅。

他故意借著劇本把人叫過來，也不過是為了她能多看自己一眼罷了。

陸拾野移開視線，掩飾性地輕咳了兩聲，抓起桌上的劇本翻看了起來。

「後期關於周慕白的心理描寫太少了，這一場葉茗悠與周慕白碼頭分別的戲份，麻煩許編劇跟我對一下戲。」陸拾野將劇本攤開在桌上，指尖在中間那段文字上輕點了一下。

「什、什麼？」

許鹿鳴不敢置信地望著他，為什麼會找她來對戲，不應該和程黎對才是嗎？

陸拾野像是看穿了她在想什麼，神色淡淡地說道：「你改的劇本自然是你最清楚人物的心理變化，不找你找誰？」

「誰讓你劇本寫的那麼簡單？」

許鹿鳴：「……」

劇本不都是這樣的嗎？她總不能把人物內心做個批註吧，畢竟每個人對角色的理解都不一樣，而且嚴格來說，這個劇本並不是她寫的，她只是做了微調而已。

這個故事主要講述民國時期周慕白與葉茗悠之間的愛情故事，周慕白一心只想報國，本無意娶親，只可惜當時周家老爺子病重，為了能完成祖父的心願，他只能儘快成婚。

對於這樁婚姻周慕白原本並沒有什麼感覺，他總是要娶妻的，張家小姐或是李家小姐都沒有太大的分別。

可當葉茗悠一身淡色旗袍來跟她提退婚的時候，他確是實實在在地被她吸引了，她身上那股子淡然悠遠的氣質是他這從未見過。

本以為只是一場無關風月的交易，葉茗悠甘願做他名義上的妻子，而他也願意在事情結束之後還她自由，卻在不知不覺動了情，誰都沒有戳破那一層窗戶紙，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著。

從始至終周慕白的情感都是剋制而隱忍的，他不允許自己有任何的弱點，他娶了葉茗悠卻從未碰過她分毫，在那場亂世中他只想為她留一條退路。

戰爭爆發的時候，他解除了與葉茗悠那段短暫的婚姻關係，打算將她和葉家的人一起送到國外護她平安。

而他們要對的這場戲內容，就是兩人在碼頭上談和離。

劇本上，周慕白仍舊是一襲冷硬的軍服，一如當年初見，兩個人心裡都清楚這一別意味著什麼，周慕白將和離的婚書遞到葉茗悠的手上。

「原本早該給你的，只是軍中事務繁忙才耽擱了這麼久，還望葉小姐勿怪。」周慕白抬眸看著她身後輪渡的方向，葉家的人正站在甲板上等著她。

「周慕白。」葉茗悠心裡難受極了，她不死心地望著他認真地問道：「你當真、當真要與我和離嗎？」

只要他肯開口說一句喜歡，她便心甘情願拋棄一切留在他的身邊，到了這一刻，她還是不肯死心，她不相信這個人從未動過情。

周慕白微微蹙眉，淡聲開口道：「葉小姐，我們當初說的很清楚，你我之間只是一場交易罷了，若是周某做了什麼讓葉小姐誤會的事，還望葉小姐……」

「周慕白。」葉茗悠打斷了他，眸中含著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