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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怎麼了?莫非真像恩師所說,一旦動了邪念,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徐福悵然地坐在車裡,思緒凌亂,就像一團解不開的紡線一般。不過,他的糾結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被小卒的敲窗聲打斷了,&ldo;先生,請下車。&rdo;
徐福趕緊收起了遐思,步下了馬車。他一下車,郎中令趙高就急匆匆地迎了上來,臉上滿是憂慮的神色,&ldo;先生剛剛從東海歸來,本不該急著召見您。然而大王被噩夢所擾,頭痛欲裂,盛怒不止。請先生速速隨我來也!&rdo;
趙高說著,急忙將徐福引進了嬴政的寢宮。
寢宮裡一片狼藉,燭臺橫倒,被褥滿地,宮女和太監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身體瑟瑟發抖,就像秋風中的落葉。而造成這一殘局的嬴政則衣冠不整,披頭散髮地坐在床沿。他煩躁地用手拄著頭,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表情痛苦不堪。
&ldo;痛啊!痛啊!徐福,徐福何在?&rdo;嬴政使勁兒地用手敲擊著自己的腦袋,模樣有些瘋狂。
&ldo;臣在!&rdo;徐福連忙上前一步,來到嬴政身邊。
&ldo;先生……先生……&rdo;嬴政痛苦地喚著,幾乎字不成句。
&ldo;大王怎麼了?&rdo;徐福扶住了嬴政,感覺他的身體顫抖得十分厲害。
&ldo;頭痛!孤頭痛!&rdo;嬴政的叫喊一聲比一聲虛弱,聽得出來他此刻正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大王怎麼會頭疼呢?徐福在心裡暗暗感到奇怪。他離開的時候,嬴政的身體已經被他調養得十分康健,按理來說應該不會有如此惡疾才是。
徐福詫異地替嬴政把了把脈。嬴政的脈象慢而洪大,並且有間歇性的停滯,看起來並不像有疾,反而像是中毒。
這個想法把徐福自己都嚇了一跳。他又仔細地替嬴政把了一會兒脈。沒有錯,嬴政確實是中毒了,而且是慢性中毒。莫非有人要害嬴政?
徐福連忙將趙高叫到了身邊,問道:&ldo;大王的頭疼經常發作嗎?&rdo;
趙高點頭道:&ldo;時而發作,不過近幾日更嚴重了。&rdo;
徐福沉思了一陣,又問:&ldo;大王的頭疼是從何時開始的?&rdo;
&ldo;四五年了。惡疾每發,大王都會被噩夢纏身,頭痛難過,臣實在是不忍心啊。&rdo;趙高說著,&ldo;撲通&rdo;一聲跪倒在嬴政面前,淚如雨下。
四五年了?徐福在心底微微吃了一驚,看來那個想要謀害嬴政的人已經在暗中謀劃了許久。究竟會是誰呢?
&ldo;先生,大王究竟得的是什麼病啊?&rdo;見徐福不發話,趙高急切地問。
弒君之罪,動輒生死,特別是嬴政嗜殺成性,如果在確定真兇之前就貿然將他中毒之事說出來,那麼勢必會引來一場屠殺浩劫。所以,徐福並沒有老實回答趙高,而是撒謊道:&ldo;頭風而已。我有一瓶丹藥,可除去大王的病痛。待我回府取來。&rdo;
&ldo;有勞先生。&rdo;
3
嬴政自這次抱病之後,性情突然大變。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的歸期不遠了,他急切地找來了巧匠大師公輸班的再傳弟子,齊地最著名的大匠田齊,開始同時興建阿房宮和驪山陵。
工程興起之時,鹹陽各處,囚犯絡繹於途,運石挖土,裝載木頭,一片混亂。人民哀怨於繁重的徭役和官吏的淫威,紛紛揭竿而起。
嬴政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他一個人坐在王位上,唯我獨尊,目空一切。
丞相李斯看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