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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春天，管家差遣外院的執事們給佃戶們發種子，春耕大計，蕭賦林親自到鄉下監督。回來的路上聽說老爺子叫他，一打聽是寄眉的事，叫車夫加把勁兒快點趕車，到家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徑直去見父親。

在父親面前，他向來大氣不敢喘，見妻子和兒子已經束手在父親面前立規矩了，他小聲叫閉目養神的父親一聲：&ldo;爹……&rdo;

蕭老爺子一拍桌子，罵道：&ldo;你們幹得好事，出了這麼大的事敢瞞著我!我還沒死呢，你們一個個就反了天了!&rdo;

蕭賦林嚇的一個激靈，忙低著頭，恨不能把腦袋栓到褲腰上：&ldo;爹教訓的是。&rdo;根據過往經驗，和老爺子說話，千萬不能解釋，越解釋錯的越多。

&ldo;你素秋妹妹，方才還要抱著寄眉跳井，被人給攔下來了。&rdo;蕭老爺子兇道：&ldo;都是讓你們逼的!&rdo;朝兒媳婦橫了眼：&ldo;瞧你們把硯澤教的，不學好，也不知道學好，把人家眼睛弄瞎了，卻全沒掛在心上。這就是素秋的閨女，要是擱到別人家，去官府告咱們，抬著人到咱們家門前說理，這十里八鄉的，誰不知道咱們蕭家，祖宗的臉還要不要了?&rdo;

硯澤嘟囔：&ldo;姑姑現在也跟潑婦似的在鬧啊。&rdo;

蕭老爺子一向覺得這長房長孫不夠讓他滿意，此時聽這死小子敢頂撞他，雷霆大怒：&ldo;取家法來!小小年紀就知道使壞，長大了還能有好?等著你敗壞家門，不如我親自清理門戶。&rdo;

周氏一聽公公要打死兒子，忙按著兒子跪下：&ldo;快給你祖宗磕頭認錯!&rdo;

蕭賦林忙跪下，對父親道：&ldo;爹，寄眉的眼睛，錯在硯澤，我們承認。您說怎麼辦，我們就怎麼辦，硯澤年紀還小，您再給他一次機會罷!&rdo;

蕭老爺子這才坐下：&ldo;自己犯的錯自己承擔，你傷害了寄眉的眼睛，就照顧她一輩子罷。&rdo;

周氏哭著求道：&ldo;這萬萬使不得啊，後宅的大小事務，全賴主母。陸寄眉是個瞎的，如何做蕭家主母啊。&rdo;

蕭老爺子道：&ldo;誰說這個家就歸硯澤了?別想的太美!&rdo;說罷，起身又道：&ldo;就這麼定了，硯澤娶你表妹寄眉!&rdo;拂袖轉身去了。

周氏摟著兒子嚎啕大哭：&ldo;我可憐的兒，你以後要娶一個大腳的瞎姑娘了。&rdo;

他會娶陸寄眉，一個討人嫌的瞎子。

萬興三年秋，蕭硯澤只有十歲，但已經覺得自己這輩子不會好了。

☆、第五章

周氏不敢得罪老太太，稍晚時候親自去老人家那邊請罪，當時老太太懷裡抱著外孫女寄眉，正往小丫頭嘴裡寵愛的餵湯羹。

老太太的態度很明瞭了，這外孫女她是疼的，會給她做主。

蕭素秋在一旁坐著給女兒整理小鞋子，見周氏進來了，冷瞥了她一眼，擺出勝利的姿態：&ldo;嫂子來了，快坐，正想去找您商量訂親禮的事呢。&rdo;

周氏得到老太太首肯，才坐下尷尬的笑道：&ldo;是得好好商量商量。&rdo;瞅向寄眉丫頭的眼睛，見那黑黢黢的眼仁只盯著一個地方看，心道真真是個睜眼瞎，心裡不由得絞著勁兒的疼。

老太太見她們姑嫂間&l;你剜我一眼，我瞪你一下&r;的，看著就心煩，抱起外孫女，哄著她道：&ldo;走，外婆抱你出去轉轉。&rdo;

素秋道：&ldo;娘，您去哪兒呀。&rdo;

蕭老太太晃著寄眉的小胳膊，似笑非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