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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翎來周氏的總公司找過周朗夜好幾次,周朗夜一概沒見。
他說不清自己心裡到底是什麼打算,白輝好像一個虛妄的夢境,周朗夜明知那裡呈現出的自己所要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是如果沒有它,周朗夜也悵然若失難以為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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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卓回國的那天是霜降。平州的秋天總是很長,沈卓飛去多倫多照顧妻女時,市區的行道樹開始落葉,待到他45天後返航平州,發現道路兩旁葉子竟然還沒有落光。
返程前沈卓給周朗夜打過一通電話,告知他鴻聲貿易與北美經銷商的合作程序。結束通話時,周朗夜突然同他說,「白輝喜歡昆汀或者皮克斯出品的電影,你看看行李箱還有沒有空間,幫我帶一套吧。」
沈卓把皮克斯動畫全集留給了自己兩個月大的閨女,又想辦法弄了一套昆汀全集,從《落水狗》到《好萊塢往事》全數收錄其中,外盒上還有一個昆汀本人的簽名。
飛機落地平州的當晚,沈卓就帶著這套昆汀合集去了半山別墅。傭人引他進屋,對他說,「周總在樓上。」
沈卓和周朗夜太熟了,也沒讓傭人去請周朗夜,就說「我自己上去行了」。
沒想到他剛一上到二樓,就撞見白輝衣衫不整地從周朗夜的書房裡出來。
他們各在走廊的兩端,白輝穿了一件明顯大一碼的襯衣,衣擺虛虛地齊著腿,下面好像什麼也沒穿。
沈卓毫無防備見著這一幕,一下愣在原地。只見白輝垂著頭,一手扶牆,另隻手牽著書房門把,腳步不穩地挪動了兩步,把門關上了。
此前沈卓與白輝也曾有過幾面之緣,記憶裡的白輝是個霽月清風般的人物。沈卓想不明白,怎麼才短短兩三個月的光景,曾經優雅得體的白家小公子竟會淪落至如此失態的境地。
白輝也看到了他,腳下似乎遲疑了一下。沈卓先沖他點了點頭,繼而出於禮貌避開了視線,站在轉角處沒動,讓白輝先行。
在與白輝錯身而過時,沈卓聞到了對方身上明顯的酒氣,由於他的視線避得很低,也無可避免地看到白輝雙腿內側蜿蜒而下的濕痕。
白輝往下樓去了,沈卓手裡提著那套來不及給出的禮物,心裡的感受頓時複雜起來。這不像周朗夜一貫行事的風格,他想。白家是有愧於顧嬋的,但與白輝無關。傷人可以,不能打臉。把白輝折辱成這樣,就算置身事外如沈卓,也覺得看不下去。
他在書房裡見到的周朗夜卻還是如常的從容自若,穿著淺灰色薄毛衣和休閒長褲,見到沈卓的第一句話是,「嫂子怎麼樣?什麼時候帶寶寶一起回國?」,與方才所見的白輝判若兩樣。
沈卓先與他閒話了一會兒,到了快要離開時,他問周朗夜,「你和白輝算是怎麼回事?」
周朗夜沉默了幾秒,而後有些苦澀的笑了笑,「就你看到的樣子。」
「我見著他從你書房出來」沈卓欲言又止,他比周朗夜還大幾歲,行事也沉穩,有些形容他說不出口。
其實並非是周朗夜勉強白輝,以白輝如今的精神狀態,周朗夜怎麼也不敢輕率動他。只是白輝常常在晚上喝了酒,跑到書房或是健身房裡,總之就是尋著一些並不適合做愛的地方有意地撩撥周朗夜。
周朗夜也能揣到白輝的意圖——既然周朗夜喜歡那個乾淨純粹的少年,白輝便不會再讓他得償所願。總之他們之間沒有善始,最後也不得善終。
但這些意思他沒法向沈卓言明。
「不是你想的那樣。」周朗夜平聲道,沒有更多解釋,只是說,「是我對不起他,這一點我不否認。」
沈卓盯著周朗夜,一句尖銳的話已經滑到唇邊,但又出於多年的友誼,他終是按下未提,只是搖頭道,「你這一聲「對不起」未免太傲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