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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嶼看她沒有反應,開口繼續提示:「你不會忘了吧?初三的時候我們是同桌。」
「我媽媽,就是林老師,教語文的,你還記得嗎?你那時候還是課代表。」
他看到眼前的人依舊低著頭,捏緊了手機,聲音輕輕的:「我記得。」
周嶼還想說再說什麼,卻聽到顧循叫他,應該是有工作的事情要處理。
他對秦然說:「你等我一下。」
不等秦然開口,周嶼就徑直從她面前走了過去。
顧循拿著明天掃樓事宜的最新行程表,和周嶼低聲說話。
隔了幾米遠,秦然聽不清他們具體在說什麼,只是偶爾能聽到周嶼說「行」「可以」「就這樣吧」。
一幕幕畫面在腦海中不由自主地閃過,過去的記憶和現在的場景漸漸重疊交織。
秦然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
初三上學期的第一天,新來的語文老師林文茵向所有同學解釋道,因為之前的老師懷孕要生產了,所以她暫代一年的語文,同時兼任班主任。
和林老師一起來的,還有她的兒子——周嶼。
十五歲的周嶼,那時候便很出挑。秦然記得,那天他穿了一件白t恤,一條淺藍色的破洞牛仔褲。
像是出門前剛洗過頭髮,還沒來得及吹乾,額前的頭髮零碎的戳在眉毛上,身形高瘦,面板很白,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看上去乾淨清澈。
他右肩上挎著一個黑色書包,站在教室門口,立即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大家紛紛側目。
這一幕,至少在秦然的記憶中是這樣的。
林老師向大家介紹新同學的名字,周嶼走到講臺上和大家打招呼:「大家好,我叫周嶼,希望能和大家成為好朋友。」
隨後,林老師環視一圈,指了指秦然身邊的座位,周嶼便這樣和她成為了同桌。
之後的很多年,周嶼從講臺上走到她座位旁邊的這幾步路,在她腦海中不斷鍍上耀人的光彩。
以至於後來再回想,她甚至覺得周嶼身上真的在閃閃發光。
但實際上,他是沒有表情的?還是笑著的?秦然也無法肯定,這段記憶經過她不斷地加工美化,已經和最初的場景完全不一樣了。
她還能肯定的是,林老師指派座位的那一刻,她心裡出現過和周嶼成為同桌的期盼。
但沒有想到最後他真的朝自己走過來了。
工作的這一天,她的視線無數次轉到周嶼身上,他卻沒有一刻看向她。
她幻想的,周嶼認出她的場景沒有發生,一整天下來,她幾乎已經確定,周嶼應該是忘記自己了。
畢竟成為同桌只有短短的一年,沒多久林老師再次調職,離開了那座城市,周嶼也一起轉學走了。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周嶼會在工作結束後,主動走過來,和她打招呼。
幾分鐘後,周嶼走回她身邊,她仍然保持剛才的姿勢,兩隻手提著大包小包的器材,低頭看著右手裡的手機,螢幕卻是暗的。
周嶼走近,伸手在她眼睛處晃了晃:「你拎著這麼多不重嗎?」
秦然突然被他的動作拉回現實,問他:「你剛剛說什麼?」
周嶼:「我說你拎這麼多東西不重嗎?」
秦然:「還好,習慣了。」
周嶼似笑非笑地望著她,伸手想要幫她拎東西:「走吧,我送你回家。」
秦然怔了怔:「不用不用,我和同事一塊打車回去就行。」
周嶼:「你同事已經走了。」
她這才發現,剛剛喧鬧的攝影棚現在只剩下她和周嶼兩個人。這人什麼時候都走乾淨了,她只不過晃了會神。
周嶼剛才說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