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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寒霧重,連個鬼魅都瞧不見,陳清酒衣衫破爛,他身上多是劃傷,卻不怎麼嚴重,唯有左臂上一道傷痕,淌盡了血。
「啊!」
這個時間,不知哪個山頭的姑娘跑了出來,正巧看見這詭異的場景。
陳清酒偏頭,只看到地上掉了個花籃。
「嚯……喲?」
女子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自認為跑遠了,剛俯身喘口氣,眼前便落下一雙白靴子。
「鬼!」
「噓。」陳清酒右手抬起,遮捂住她的嘴,食指輕壓在自己唇角,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莫怕,我不傷你。」
他的聲音沙啞的有些刺耳,但若略去這點,以及那和死人樣的面色,就單單一雙清明的桃花眼,凡人都得動點塵心。
女子心絃微收,睜著眼睛看他。
「唔,問點事。」確定她不再大喊大叫,陳清酒耳朵落得清淨,便後退半步,順便將手中拎著的花籃給她,一副含情脈脈而又純良無辜的樣子,「你可知今朝何年?」
「已是,是,衡正二十三年了。」
「衡正,二十三年。」陳清酒低聲重複了一遍,似在低語呢喃著:「但不知,太始已逝去幾載……」
「三,三百年了。」那女子哆嗦著,下意識地又回答了一句。
「哦。」陳清酒微微眯眼,頷首看著面前這尚且溫順的女子。
女子被他瞧得有些面紅,埋著頭,像個花,越發嬌羞。
「所以,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陳清酒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而又冷漠。
「啊?」女子呆愣愣地仰頭,微作驚訝。
她嘴裡發出一聲『嘎吱』怪叫,隨後頭上的血潑灑而下,身子也如水般,化在了陳清酒面前。
陳清酒抖了抖指尖上的鮮血,隨後又往衣服上胡亂抹了一通,落下一把手印,不管剛才的狀況,徑直往山上走。
「這才三百年,外面些骯髒貨色就想方設法地要拉你出去,既如此,你何不如了他們的意?」
「有心人要算計得手,我如今鬥不過。」陳清酒左手輕撫右手腕,腕中央銷魂釘打入的印記猶在,他手微微顫抖,道:「現在不就是比誰,居心更不良麼?」
「不反悔?」
那聲音發出一聲輕笑,陳清酒一頓步,竟是遲疑了好片刻後才支吾了句:「不反悔。」
「嘖,小騙子。」
陳清酒:「……」
他發間有一支簡樸木簪,簪身已磨損的不像樣,說話間,一個小人便趴在了上面,小人無意抬頭,看清了陳清酒的去向,頓時臉臭得跟婆娘的裹腳布沒差。
「陳清酒你個混球蠢貨!你要去哪裡!」
如今已是開春,山中更是春色撩人,但陳清酒腳下蹬的這座,卻比沒媽的孩子還慘,漫山上下是決計找不出口·活物的,樹木禿的跟那寺院裡的和尚沒差多少。
見此,陳清酒不僅發出一聲喟嘆,整個人卻是氣色都不錯了,他嘴角隱隱上揚,也不知是給誰道了句,「回家。」
山頂上有一處屋舍,屋舍門晃晃悠悠地吊著,風大了些,就跟鬼嚎似地,還有節律,倒像是小寡婦上墳唱喪一樣。
「嗚,嗚呼拉呼啊」
陳清酒輕手一推,門板轟然倒地,臨死前還不可一世的給這喪歌來了個不錯的結尾。
板的大義凜然,視死如歸,叫屋內頓時掀起『千層浪』。
陳清酒站在門外等了小半會兒,眼看這塵土落不盡,便徑直踏入了『盤絲洞』,也不管屋內屋外多麼髒亂差,脫了外面那件汙衣,鋪在硬床板上,就睡了上去。
木簪上的小人踩著他鼻子溜下來,趴在床板上撕心裂肺地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