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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深深地看了一眼唐竹筠,然後和大長公主一起離開。
唐明藩開口道:「先回家,有事回家再說。」
唐竹筠垂著頭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跟著三個男人回了家。
唐府是破敗的二進院子,十分簡陋,唐明藩住正屋,唐竹筠住抱廈,唐柏心帶著凜凜住東廂房,看門的何婆子和女兒秀兒一起住在西廂房。
何婆子母女孤苦無依,某次官司之後無家可歸,被唐明藩撿了回來。
雖然沒什麼見識,但是母女兩個都勤快忠實,把府裡打理得很乾淨。
這個家,除了唐竹筠,從上到下都很靠譜,就是家徒四壁。
唐明藩回到家像老了十幾歲,腰背不再挺直,靠在椅子上大口喘著粗氣。
唐竹筠隱約感覺,便宜爹心肺功能不太好。
唐柏心則道:「把那髒藥交出來!」
秀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大爺,都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的錯……」
唐明藩則道:「你先去請個大夫給姑娘看看,診金,診金你先賒著!」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中有憤怒更有擔憂。
「哎,秀兒你起來。」唐竹筠嘆了口氣,除了收拾爛攤子,她能怎麼辦?
她慢慢跪下:「從前的事情都是我不懂事,讓爹和哥哥操心了,以後再不會了。秀兒買到的是假藥,被人用糖粉糊弄了,所以我沒事。」
只白瞎了五兩銀子,還是她在外面借的印子錢。
唐竹筠覺得前身簡直十惡不赦。
唐明藩一年三百兩銀子俸祿,唐柏心五十兩,還有些柴火補助之類的,林林總總也有四百多兩。
唐明藩現在給家裡二百兩,剩下二百多兩,原本也夠過得不錯,可是都被唐竹筠揮霍了。
借放印子的錢,她不是第一次,因為唐柏心管制她,不給她那麼多銀子。
為她填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總之真是很欠揍。
唐竹筠粗算算,現在外面還得欠著一百多兩銀子,這還是沒暴露出來的,現在都成了她的黑鍋。
蒼天啊大地啊,她這是做了什麼孽,要穿越來給人背鍋。
京城誰不知道唐家有個花痴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你啊你!」唐明藩氣得手都在發抖,「柏心,拿家法來!」
「爹,我娘,您想想我娘,饒了我這次吧!」
雖然唐竹筠不屑於前身每次闖了禍就搬出來死去的娘,讓娘死了都不得清淨,但是捱打當前,她還是慫了。
唐明藩果然不說話了,想起亡妻,看著女兒和亡妻那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老淚縱橫。
唐柏心冷笑,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他也不相信唐竹筠會痛改前非,狗改不了吃屎!
他牽著凜凜的手——小正太從回來之後一直面無表情,正眼都沒給唐竹筠一個,「走,爹帶你回屋讀書。」
一大一小兩張養眼的臉,從唐竹筠面前冷漠地走過。
「起來吧。」唐明藩受到了極大打擊,有氣無力地道,「什麼時候我閉上眼睛去找你娘,什麼時候就不用為你操心了。下去吧,我要回衙門。」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卻險些摔倒。
唐竹筠起來扶住他,「爹,您慢點。您先緩緩,等,等吃過飯再去衙門吧。」
她趁機摸了摸唐明藩的脈,有些想哭。
唐明藩堂堂二品大員,脈象虛而無力,雙手冰涼,心虛氣短,分明是營養不好導致氣血化生不足。
他今年不過四十出頭,卻已經滿頭白髮。
這明明是一個可以萬世垂明的能臣幹吏,卻被一個不成器的女兒連累至此。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