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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韓國夫人站在牡丹花中,她披著華豔的牡丹衣,手中拿著一朵黑色牡丹。她用溫柔的聲音對手中的黑牡丹道:“敏兒,今晚就殺死她嗎?”
黑牡丹中傳來魏國夫人的聲音,“母親,殺死她吧。我好恨,好恨……好痛苦……”
“可是,走不進紫宸殿呀。”
“好恨,好恨,一定要殺了她!”黑牡丹道。
元曜大吃一驚,他轉頭望向身邊的魏國夫人。魏國夫人安靜地站著,並沒有說話。那麼,韓國夫人在和誰說話?
魏國夫人似乎明白元曜心中的疑惑,她垂下頭,道:“她在自言自語。她口中的‘女兒’只是她一廂情願的幻影,‘女兒’的話語其實是她心中的慾望。”
元曜張大了嘴,“為什麼會這樣?”
魏國夫人嘲弄地一笑,道:“因為,她一直就是這樣。”
魏國夫人走向韓國夫人,黑色的牡丹花與她的身體接觸,立刻化作蝕骨的毒液,腐蝕她的肌膚。魏國夫人痛苦地皺眉,但還是堅定地朝韓國夫人走去。
魏國夫人在韓國夫人的身邊徘徊,在她的耳邊呼喚,“母親,母親……”
韓國夫人沉溺在自己的仇恨情緒中,與黑牡丹喃喃低語,完全無視魏國夫人。
魏國夫人嘆了一口氣,無聲息地飄走了。
元曜急忙跟上。
魏國夫人回到太液湖邊,坐在石頭上掩面哭泣。
元曜遠遠地站著,他心中疑問重重,但也不敢唐突發問。他覺得韓國夫人和魏國夫人母女都十分詭異。
過了許久,元曜開口了,道:“請夫人將手絹和五色土還給小生。”
魏國夫人抬起頭,道:“可以。”
元曜剛鬆了一口氣,魏國夫人接著道:“不過,公子必須拿牡丹衣來交換。”
“啊?!可是……”元曜心中發苦,牡丹衣已經給韓國夫人了,怎麼要得回來?
魏國夫人道:“牡丹衣之於妾身,就如五色土之於公子,公子應該能夠體會失去重要的東西的心情。”
“可是……”元曜還想說什麼,但是魏國夫人盈盈一拜,消失了。
一陣夜風吹來,元曜冷得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星光微藍,透窗而入,元曜正躺在縹緲閣中,四周十分安靜。
原來,只是一場夢。
元曜擦去額上的冷汗,他翻身起來,想喝一杯茶。
星光之下,他看見擺在地上的鞋子溼漉漉的,鞋底還沾著泥土。臨睡之前,鞋底都還十分乾淨,現在怎麼沾了這麼多溼泥?難道,剛才的一切不是夢?他確實去了大明宮,見到了韓國夫人和魏國夫人?!
元曜一頭霧水,他想了想,決定明天早上去問白姬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喝了一杯涼茶壓驚之後,又躺下睡了,一夜無夢。
第二天上午,元曜把夜遊大明宮,遇見韓國夫人、魏國夫人的事情告訴了白姬。白姬嘆了一口氣,道:“軒之,你還真是容易失魂落魄呀。不過,幸好,回來了。魂魄夜遊,天明未歸的話,我就得替你招魂了。”
元曜道:“魂魄夜遊?這麼說,小生昨晚不是做夢?”
“不是。”白姬道。
元曜若有所思。
白姬望著元曜,幽黑的眼眸中映出小書生沉思的側臉。她笑了,“我知道軒之在想什麼喲。”
元曜回過神來,道:“那,你說小生在想什麼?”
白姬笑了,“軒之在想美麗的魏國夫人。”
白姬故意把“美麗的”三個字加重了讀音。
元曜居然沒有臉紅,也沒有反駁,“小生在想,魏國夫人生前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還有韓國夫人,她生前又是怎樣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