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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到顧明珠的眼淚。
他低頭胡亂的在她額頭側面和頭髮上親,她抬了抬頭蹭他,眼淚便打溼了他頸間的面板,那種黏黏溼溼的感覺滲進他的面板,好像傳遞了某種心痛,而後便覺得五臟六腑都錯亂了位置。
容磊很清晰的感受著“心疼”二字。
顧明珠的眼淚是這個世界上最強效的濃硫酸,任何晦澀如岩石的痛苦回憶都會被侵蝕的只剩一汪清水,然後照著天上的佼佼明月,讓一切的真情真心都無所遁形。
此刻她哪怕要他死,只要她不再繼續哭,他就真的願意去。
顧明珠越是哭到後面,心下越是一派輕鬆。
此刻在他這樣溫暖的懷裡,哪怕之後有再長再艱難的路要走,她也無所畏懼。人的一生到死,沒有多少能真正永恆的東西,可是她的愛可以,他給她的愛也可以,那麼就足夠了。
“不要再對我說‘沒事’之類的話,我努力拼搏奮鬥,無非就是希望給自己愛的人強而有力的保護。我希望看到的是我的女人依賴我,這種被需要的感覺會讓我為之榮耀,並且安心。你懂不懂?”容磊手臂上的力量,幾乎要把她揉進他懷裡心裡,直至兩人合二為一。
顧明珠吃痛,呼吸都困難,卻迫切的希望他摟的自己更緊些,“……你愛我?”
漸暗下來的天色裡,容磊眉眼溫溫柔柔,“對,我愛你……小笨豬。”
梁氏的工作人員辦事很周到,從靈堂布置到請來高僧超度,連招待前來弔唁親屬的豆腐飯都準備的妥妥當當。整個喪禮隆重而肅穆,按著當地的風俗習慣,該有的環節一個不差。顧明珠省了不少的心。
容磊傍晚的時候接到家裡的電話,說容易鬧了一整天的彆扭,不肯一個人睡。他只好趕了回去。
一進門,容磊媽媽就迎上來,“明珠怎麼樣?傷心壞了吧?”
容磊怕媽媽擔心,沒提起顧明珠下午那場大哭,只說她當然很堅強,“喪事是她和其他兩個妹妹一起辦,因為外婆那邊已經沒什麼親人來往了,所以這次人情往來一概不收,你和爸爸就不要去了。”
容磊媽媽點頭,“我會跟你爸說的。”
“小石頭呢?”容磊因為出差,已經好幾天沒見到寶貝兒子了。
“樓上你爸爸書房裡,小傢伙今天很不高興哦!早上他還沒睡醒的時候就被媽媽送過來了,他媽急匆匆的走掉,他一個人在門口站了好久。中飯和午飯都只吃了一碗飯。”容磊媽媽心疼的說。
容易活動量大、食量更大,只吃一碗飯的話,確實說明小傢伙“很不高興”了。
容磊放下包和大衣,上樓去找他。
書房裡點著檀香,香氣寧神。
容磊爸爸在看書,容易站在大書桌前的一張小凳子上,小腰桿挺的筆直,正繃著臉一本正經的練大字。
見容磊開門進來,容磊爸爸放下書微笑打招呼:“容磊回來了。”
容磊點頭叫人。容磊爸爸頗為得意的指指孫子,“你來看,你兒子的毛筆字寫的真是好!哪裡像是國外長大的孩子。比你小時候強多了!你和容巖的字就是到現在了也都不到火候。”
容磊媽媽送糖水上來,正好聽見這段話,“那是因為明珠教的也好,什麼都沒給他落下。況且我們容易聰明,能文能武,當然比他爸爸小時候厲害多了!”她對於顧明珠這個媳婦是喜歡到了心坎裡。
容磊過去看,小傢伙臨的是白居易的《長恨歌》,雖然沒有父親誇讚的那麼神,倒也真是一筆一劃學的很像。
再往下看,他忍俊不禁,原帖裡白居易寫的幾個錯別字上塗了黑圈圈,容易竟然也有樣學樣的臨下來了。
容易一整天都鬱悶著,剛聽爺爺奶奶誇他暗自高興了一點點。這會兒見爸爸不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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