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天要變了(第1/2 頁)
祁憮在園中四處溜達,黑紗掩著半身下人們也不會抬頭亂看議論著什麼,廊亭木橋都掛上了金錦,金色的錦緞柔和的舒展開來,自昏陽下發出耀眼的金光。
"祁憮,你怎麼還在到處溜達啊?"沐景琅舉著一柄碧色鑲金圓盤正要往正廳去,一抬眼就看到了黑濛濛的祁憮。
"閒來無事,隨便看看。"祁憮擺了擺手。
沐景琅無語的聳肩,急慌慌的走了,腳步不停嘴也不停:"那你注意一點哈,我們先去忙了。"
"嗯哼。"
兜兜轉轉祁憮又回到了那處涼亭,此處在後院,沐景琅特地吩咐了此處不用裝飾要留給祁憮。
灼日逐漸從穹頂滑落,細碎的金色撲撒在粼粼波光上,映出璀璨的光彩,盈盈綠萍悠哉的飄浮在湖面上,好不愜意。
祁憮並沒有把帷帽摘下,微微徐風吹起長沙,柔軟神秘的黑色在空中飄灑。
滿園的景色還是春意盎然的,碧綠中透著幾點殷紅繽紛,秋風下略動的只有祁憮的心。
陳衿音是祁憮跳崖之後第三年遇見的,那年他剛把祁老頭送回家不久,他自江邊,隱山林,尋了一處福天寶地,建了一間竹屋。
一去外域花了一年多的時間,大大小小動用內力也有三次了,祁憮的樣貌一次次發生微弱的變化,朝著自己最不堪的記憶裡發展而去,那個他最不想要的樣子。
參天的翠竹讓他不可自拔的沉迷於青色,青色青澀,是世間最為乾淨純透的顏色,是嫩草的顏色,是春天的顏色,是祥和的顏色,是安靜的顏色。
一壺老酒,一眼青澀,一曲別殤,一映幽色。
說來也巧,陳衿音也是祁憮在江邊撿到的。
那日祁憮剛剛吃完晚飯,自屋頂眺望遠方,看暮色沉沉,天光昏黃,突然雅興大發,想去江邊看看落日美景,好景不長,還沒看幾個轉眼,就打江邊看到了一具身形窈窕但是瘦削見骨的活人。
是的,是一具,當時祁憮從遠處看感覺這人已經沒有呼吸心跳了,走到近處才發現,她的脈搏還在跳動,極其微弱。
陳衿音與章珏不同,章珏是跟人打鬥落入江裡飄下來的,陳衿音不是,她身上沒有任何的致命傷,只有幾處細小微弱的摩擦,她的衣裙也是完好無損的,只一半被翻湧的江水打溼——她是被人放置在江邊的。
如此矛盾的行為讓祁憮感到有趣,但他根本不想救人,他在那三年的蹉跎裡早已對救人產生了厭惡的心思,每當他動了想要救人的念頭,就被那些不好的記憶狠狠痛擊。
尤其,實在祁憮看到陳衿音腰間佩戴的皇家白玉玉佩,那股厭惡煩躁的心情直達頂峰。
但是,善念同惡念一般,都像跗骨之蠅,化骨之水,同血肉生長,同靈魂共存。
祁憮把她帶回去了,才發現她只是被人打昏了扔在江邊,身上一件值錢物件都沒少。
陳衿音醒了之後,那股恐懼懦弱的眼神下隱藏的狠厲,祁憮看的一清二楚,但他沒心思猜透她,只說讓她趕緊走。
陳衿音不知下了什麼決定,死活在這裡不走,期期艾艾的哭啼,狠厲決然的威脅都做過了,祁憮還是讓她走。
沒辦法,她只好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將自己的悽苦身世告訴了祁憮,祁憮那時的眼神帶著痛惜和興味,讓她留了下來,還找神醫把她的喘疾治好了。
金燦的陽光從天上落下,那束暖陽,那股熱意,卻始終落不到祁憮身上。
陳衿音告訴她,她叫小音,是家中最小的也是唯一的女孩子,家中長輩不喜女孩,母親病重而亡,自己不受父親喜愛,幼時受奴婢暗戳戳的打罵,等上大了些才好受些,但還是不受人重視。
祁憮問她:"你應該是知道你怎麼來到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