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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姚阿杏第二次進季園。前次是夜晚看不真切,今日方才瞧明季園的格局。 花園的亭臺水榭,架著迴廊,湖邊有人正在餵魚,有人灑掃庭院,各安其職,井井有條。東西兩苑正是花園相隔,迴廊連線。 鄭管家一言不發頭前帶路。姚阿杏興頭正濃,拉著他說東道西,鄭管家只好陪著她介紹季園格局,她對先生的書房、平素歇臥、餐室處所等等無不感興趣。 姚阿杏聽他粗略介紹著,腦子裡勾勒著季遠凝的生活圖景。 越發聽得興趣盎然,發誓要做好遠凝的賢內助,抓住揚眉吐氣的機會。她滿腦子都充斥著對明天的憧憬和期待。明天是她正式在眾人面前揚眉吐氣的一天。
翌日九時,儀式開始。早前季園陸陸續續來了很多幫里人,還不到九時,閔舵主和幾個大爺就已漸次來到。
季遠凝一身素淨純黑長袍。姚阿杏素麵朝天,一身素白旗袍,頭上誇張地簪朵白花,一臉痛悲的樣子站在季遠凝身側,挽著他的胳膊。
其他下人披麻戴孝,唱禮的、燃錢紙的、行哀儀的……各自做著份內的事情。安茹正跪在林寧的靈前燒紙,她聽聞林寧遇難,難過一陣,更自請到靈前為她祭奠燒紙。
閔舵主瞧著季遠凝面上哀而不傷,瞧他身邊姚阿杏挽著他胳膊的架勢,他自己閱女人無數,哪能不明白這儀式不過走流程而已。
沒想到季遠凝也有喜新厭舊這個缺點,莫五爺皺眉看了看他身邊的姚阿杏,微微啟唇嘆口氣,背著手走到季遠凝身邊:「小季,我本來想有機會能說合你和林小姐的,不料人算不如天算,總歸是你和林小姐沒有那個緣份。如今斯人已去,你節哀順變,我也預祝你和姚小姐百年好合。」
季遠凝只答道:「我以前不信,現在我相信人的感情會變的。謝謝五爺的祝福,我既已找到心中所愛,一定會倍加珍惜的。」
第七章 枯木(5)
莫五爺緩緩點點頭,回到他原先站立的位置,他身後的邢濤和季遠凝握了握手,季遠凝看了眼邢濤包著紗布的手腕。邢濤同樣帶著惋惜,伴在莫五爺身畔。 馬二爺韓四爺默默無言,安慰式地握握季遠凝的手。 祝禱致辭很快結束,眼看吉時已到就要啟棺。 靈堂門口忽傳來一聲吼:慢著! 隨著吼聲來的,是師爺推著池三爺的輪椅,更有群黑衣短褂的僕從相隨,很有氣勢。 季遠凝的眉毛不易察覺輕抖一下又舒展開,連姚阿杏都不自覺挽緊了他。 「老三,你是何意?」閔舵主渾厚的聲音傳來。 「聽聞季園有喪事,作為幫裡一員,如何不來。」輪椅上的池三爺皮笑肉不笑,他的胖圓臉,粗短脖子卻又穿了件立領的長衫,遠遠望去贅肉堆積脖頸,更顯富態。 「三爺能來,季遠凝我求之不得。」季遠凝虛虛客套,「就請在一 旁觀禮吧。繼續!」 季遠凝吩咐著抬棺的下人們,就要啟棺。 「慢著!」池三爺再喊一聲,「聽說三天前火車站門口爆炸,可是有人看見過你小季的夫人,但你說她四天前車禍去世,時間無法吻合。我怕小季你被別人糊弄了,就算休掉她沒感情了,但下葬這個事情還是要嚴謹,把自己曾經的夫人搞錯就不好了。」 「有這等事?」閔舵主好奇起來,「這什麼情況,小季?」 幾個大爺都看向季遠凝,連安茹都停止往火盆裡放錢紙,抬頭看向他偉岸的背影。 季遠凝臉上不動聲色,他反問池三爺道:「三爺這話何意?我自己的夫人我會不瞭解、會弄錯?」 此刻陶正禮正帶著張慧清跨進靈堂,他聽到池三爺的回答。他說,既然閔舵主要知道,為求穩妥,唯有一個辦法。他的語氣頓了一下,接著道:開棺驗屍。 「你……」張慧清身披著素色披風,她差點忍不住嚷起來。陶正禮抓著她的手,目送她搖了搖頭。 張慧清順著陶正禮的目光過去,眼睛看著的正是季遠凝。 「不知舵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