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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手潔白如柔荑,輕輕地捉住了地棍粗壯腕節。只裊裊婷婷地一擰,便要那地棍手腕青紫,軟軟垂下。地棍慘叫一聲,只覺全身似被狂風裹挾,眨眼間天地滴溜溜輪轉,一霎間便被重重甩在地上!
呼痛的叫喊一聲疊著一聲,地棍捂著手臂,兩腿亂蹬,在地上直打滾。李方生艱難地起身,往旁一看,卻呆住了:出手的是那著白紗裙的柔弱女子。
方才她只用兩指拈著那壯漢,便將他輕輕提起,像拈著手絹兒似的摔在地上。這姑娘可謂天生神力,誰也瞧不出那瑩潤的指尖竟有如此似蠻牛一般的力氣。
「這位大哥,我方才摸了摸你的臂膀,沒甚麼大礙。」那姑娘蹲身下來,笑盈盈地對地棍道,「但我怕看走了眼,便再給你正了正骨。雖說有些痛,可過會兒便好了。」
豈止是有些痛,地棍痛得面色煞白,嗬嗬喘氣。旁觀的眾人默默地退開,這姑娘看來是個練家子,提起一個七尺男兒竟也不喘一聲。
著白紗裙的姑娘站起身來,瞥見灰頭土面的李方生,愣了一愣。
「多謝你出手相助,小兄弟。」她笑了一笑,從袖裡取出素絹遞給他,要他抹淨頭臉,「你瞧著面生,是從哪兒來的?」
李方生怔怔地接過帕子,嗅到其上有淡淡的春蘭幽香,霎時紅了面,囁嚅道,「我…我從北面來的。」
「真巧,我也是從北面來的。」玉丙子拾掇好了桑皮紙包,對他一笑,兩人在街上悠悠地邁開了步子。「你聽過天山麼?我是先前住在那兒,但現在下山啦。」
自然是聽過的,心裡還對那號稱西北第一大宗的門派頗為嚮往。但李方生憋著滿腔激熱沒出聲兒,只口吃道:
「嗯。我…我知道那處!但我住在大興山,是永定幫的…弟子。」他說罷這些話,心頭卻有些悲苦澀意。但這苦楚之情不一會兒便一揮而散,他立即挺起胸膛,鼓足聲問那姑娘。
「姑娘,你在這處待得久,比我明白。我初來乍到,問你一問,這兒最厲害的人是誰?」
玉丙子愕然,凝望了他半晌,忽地撲哧一笑:「你找他們作甚麼?」
「我要尋他打一架!」李方生脫口而出,竟也不覺得害臊。
「為何要打架?」
「因為我要做這世上最厲害的大俠!」李方生拍了拍背上的刀鞘。
玉丙子眨眼道:「可方才那大哥雖生得壯實,卻也不是甚麼厲害角色,竟教你險些著了他的道。比那大哥厲害的人多著啦,你都要尋他們來一個個打架麼?」
李方生假作沒聽見,只用力拍了拍背上的刀鞘,「看到這柄刀了麼?北派亂山刀舉世無雙,我在北派裡練了八年刀,刀法早超過了爹爹和兄長,如今派中無一人能敵得過我!」
他又得意道:「我本來想到天府找武盟主,大敗他一番的,只可惜武盟主不在。罷了,讓他過多幾日做盟主的安穩日子罷!」
玉丙子卻若有所思道:「唉呀,那北派裡如今有多少弟子在呢?」
李方生臉紅了。
半晌,他支吾道:「只…只我一個了。」
北派早散了個乾淨,只留他一個做個光桿兒傳人。玉丙子又笑道:「只你一個,確實派中沒有比你厲害的人,也沒有比你弱的弟子了。」
街邊有些行客聞言竊笑,對李方生指指點點。一個看起來窮困落魄的小子,竟來到此處出言不遜,真是教人笑掉大牙。
「你一個人千里迢迢地到這兒,確是很有本事。」玉丙子微笑,向他指了指東面的舊祠。寶頂被風吹掀了一半,隱隱能看見泛著硃色的牌匾。
「那處便是鄉裡的武館了,平日有幾位師父在那兒帶弟子習練,你若是想學些刀劍拳腳的功夫,便向他們討教討教罷。」